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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暖終於問道:“這塊玉佩,是為何物……?”
周來運家的笑著道:“陛下曾常將此玉佩於身側,但您頭一回與陛下成親時,便賜給您了。只是您當年不曉陛下身份; 故而從不屑佩戴此物; 甚至還把它埋在土裡……”
她說著,端視鬱暖的面容。
鬱暖面容還是蒼白又漂亮的,玉佩被她捏在指間,在光暈下襯得纖指如玉。
她聲音很輕軟,柔聲道:“這樣啊……”可是眸光卻有些恍惚而渙散。
捏過玉佩的時候; 她彷彿想起了一些事情。
但都是很簡略的片段; 甚至沒有出現任何人的面孔。
大腦混亂中,千絲萬縷的紅線結成喜房的樣子; 嵌著大塊寶石的匕首掉落在地上,鮮血滴答落下,也綻在她心頭。
她被人抱在懷裡,下頜蒼白而柔弱,因哭泣而皺起,而那人似乎漫不經心的低笑著,冷眼逗弄她,使她愈發崩潰的流淚,卻以至柔親吻她。
接著又是新婚的清晨,她看見桌案上的玉佩,靜靜安放著,心中是難以置信的愕然。
彷彿它不該出現在那裡。
畫面消散,露出更深的昏黃,她撕開信封上的火漆,捏出信中附的玉佩,心中早已麻木不覺驚。
纖手端著酒樽,將酒液一飲而盡,琥珀色的美酒順著完好優美的天鵝頸蜿蜒而下,落入素色領口裡,她慢慢擦拭著唇角,對著銅鏡梳妝,眉宇間韻味憂愁,卻彷彿要與甚麼人幽會。
周來運家的有些被她嚇到了,只是輕聲道:“夫人……”
她懷中的阿花妹妹奶聲奶氣:“娘……”
鬱暖笑了笑,只道:“無事,我只是覺得,這枚玉佩很好看。”
原著中,這枚玉佩是瑞安莊的令鑰,憑著它不僅僅能暢通無阻,即便一把火將這座名滿天下,且權貴皆豔羨攀附的莊子燒了,也無人敢置喙。
有誰能想到,瑞安莊的主人,或許在很多年前就換了。
她有些想吐槽陛下。
做好事不留名算什麼?
如果她是男人,送女人東西時,一定寫的明明白白,讓她感激涕零臣服在帝王袞服之下。
“呵!整座瑞安莊都是你的!喜不喜歡,嗯?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
然後邪魅一笑。
腦補一下又覺得很尷尬。
她從沒見陛下那樣笑過,說這種話就更不可能了。嗯……或許下次能逼他在床笫間說?還是算了……
鬱暖拿著玉佩,慢慢道:“來福。”
周來運家的:“……??”來福哪位?
鬱暖道:“我要把瑞安莊燒了,是不是很有趣?”她偏過頭,柔順的髮絲垂落,杏眼乾淨而純真。
周來運家的頗為無言:“這…………”
她露出很有耐心的微笑:“您歡喜就好。”
鬱暖百無聊賴,柔柔委屈道:“算了,你的反應一點都沒意思。”
她爛漫的沒有一點惡意,真的只是隨口亂講,周來運家的只能無奈一瞬。
周來運家的發現一件事。
從前罷,即便心裡再有古怪的想頭,姑娘嘴上從來不肯承認,她夫君看破她無厘頭,但也自來不說甚麼,只任由她把自個兒憋的優雅端莊。
而越是憋著,他們夫妻相處時,便越叫外人瞧著曖昧奇怪。
彷彿一直隔著層紗,從沒被捅破。
想來,陛下應該喜歡……姑娘從前清冷端莊的樣子罷?
於是好心的僕從,便認真提醒自家姑娘:“姑娘,奴婢聽聞,陛下更欣賞端莊少言的女子,自然您這樣也好,但咱們得稍稍收斂些……”
這樣的話尚且輪不到一個奴婢來說,但周來運家的話癆的毛病又犯了。她的主上一直都是陛下沒錯,但就連陛下都為著姑娘後頭老媽子似的操心,她多舌幾句也是本能。
鬱暖皺眉,道:“真的嗎?”
周來運家的嚴肅道:“奴婢誠不欺您。”
鬱暖托腮,慢悠悠和軟道:“哦……我更歡喜開朗愛笑的男人,到時你替我同他說說,叫他改正,不成那般我再不喜歡他,立即和離改嫁可好?”
周來運家的:“…………”
哎喲喂小祖宗這話不敢說阿彌陀佛!
她覺得,自己主子自從歸來,恍若被下了降頭。
雖說罷,實則大體上不過分,禮儀各項皆行雲流水的標準,但現下就……說話時溫和軟綿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