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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她慢慢道:“扶我起身罷。”
她伸出的手有些消瘦; 被鬱暖拉著起身時彷彿有點吃力。
鬱暖看著她,心裡也知道,南華郡主怎麼可能不知道她是誰呢?
於是鬱暖乾脆些,選擇坦誠,對南華郡主道:“……我回來了。”
她原本想要叫母親,但南華郡主是鬱大小姐的母親,鬱暖不認為自己完全是鬱大小姐,故而不敢認這重身份。
她只覺得這樣叫母親,有些難以啟齒。
南華郡主嘆息著搖頭,緩慢道:“給我洗漱罷。”
鬱暖有些驚訝,她也不曉得為何南華郡主竟可以這般自然,難道也不問問她到底去了哪裡,又做了些甚麼,還有更多更多可以問的話,郡主卻從沒說出口了。
鬱暖沒有服侍過人,但卻見過丫鬟們是怎麼做的,故而也並不顯得多麼生疏,但的確也不如何熟稔。
她服侍得並不好,南華郡主看著女兒,垂著眼眸,微微一嘆。
鬱暖服侍著她,南華郡主才問道:“怎麼想到要歸來的?”
她母親道:“不是在江南住著,近年也不打算回來了麼?”
南華郡主的語氣裡並無多少責備,甚至平和而滄桑。
只像是又見到了離家多年的女兒,無限感慨藏於心,終究只問了一句最普通的話。
鬱暖站在光影裡,看著紗帳到一角,輕聲道:“聽聞您病了,我便回來瞧瞧。”
事實上,南華郡主也不曾病的多嚴重,只是舊疾犯了,頭疼腦熱的在所不免,但她也明白,這些話是不能和女兒說的。
這麼些日子裡,她也聽聞鬱暖誕下皇子公主的事體,卻始終沒法見到女兒,也不曉當年的事體到底是為何發生。
前些日子女婿歸來瞧她,只說起鬱暖脾性倔,梗著脖子不想回長安。
忠國公和鬱成朗對著女婿,從沒幾分家人的模樣,大多時候還是敬畏又恭順的,南華郡主卻還坦然。
陛下的原話是這樣的:“阿暖年輕,貪玩也屬尋常,岳母不必心焦。朕亦盼她能早日舒去鬱結,回到朕身邊。”
皇帝說話的時候語氣很平緩,甚至平易近人至極。
南華郡主卻聽出,陛下雖似只在敘述自己擔憂和縱容,但就“貪玩”和“鬱結”而言,分明頗有深意。
況且陛下唇邊還有點似是而非的笑意,故而南華郡主更不敢大意。
於是燕明珠才道:“陛下,臣婦只覺江南無甚好的,到底比不得長安人手充沛,阿暖身子又不好,到時……說句不好聽的,若又起了從前的心疾該如何是好?也無人陪著她。”
“只臣婦自未嫁時便對她管教無方,縱得她當了母親仍不懂事,既是一國之母,就不能久居江南。她身子弱,激不得,不若就由臣婦把孩子哄回來,咱們再另行準備。”
她言辭懇切認真,又願自己主動把女兒誘回來,如是陛下便能哄得佳人心肝顫,抱得美人歸,談情說愛哄老婆時也不必落下把柄,正是上乘良策。
到底,叫阿暖再作下去可怎麼好?
南華郡主一向認為,男人都要吊著虐著才忠心。
但陛下又不是忠國公,即便吃那套,也是小來來,若矯情大發了,皇帝說不得命人把阿暖綁回長安,逼著她回宮一心一意安分當她的中宮皇后。
為了孩子好,還是把她乖乖哄回來罷。
陛下果然溫和笑了笑,對於她大膽的謀劃,捻著佛珠慢慢道:“岳母果真女中豪傑。”
可見是皇帝這樣冷情剋制的男人,動情時仍是很不講道理。
她的乖暖還這麼小啊!
給他生了一對龍鳳胎啊,怎麼有這種男人!
江南好,風景好,養生好!
她的阿暖呆個半年又怎麼了?
男人的劣根性,饞得您喲!
想是這般想,南華郡主吃著酒,卻和陛下碰杯含笑道:“哪裡,還是陛下您寵著咱們姑娘,臣婦感激還來不及。”
一旁的鬱成朗和忠國公默默無言。
鬱成朗是認為,妹妹不容易,還是不要賣妹妹了。
忠國公是認為老婆更可怕了,和陛下對酌的姿勢都豪邁霸氣的緊,回房肯定又要罵他廢物點心,連陛下想什麼都看不懂。
南華郡主這頭思緒萬千,看著女兒卻覺有些難過。
鬱暖只是笑了笑,給她餵了些茶水點心,中間也不知說什麼,故而便沉默居多。
南華郡主也不知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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