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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但她從骨子裡便一日譬如一日生出對孩子的關愛。
這或許也因為,孩子是她養的,與她血脈相連,所以也是她真正最親近的人。
他笑了笑,隨意道:“要懂事了。”
男人又為她把床幔放下,輕吻了她的眼睛,低緩沉穩道:“睡罷。”
溫和有禮,卻仍是不同意她看孩子。
他在別的時候從不管她,但在兩人獨處的時,自來不叫孩子叨擾。
而鬱暖因著身子羸弱,常常要吃藥,故而也不能親自餵養孩子,這樣一來,她一日裡能抱孩子的時候都不剩幾趟。
這樣所導致的結果,便是鬱暖看幾個奶孃的表情,都透著一股濃濃的幽怨和不喜,每趟奶孃抱了孩子來予她瞧,待孩子哭了,奶母下意識的哦哦哄兩聲,一抬眼便能見皇后殿下坐在床榻上,面上掛著似笑非笑的幽涼神情。
那實在是非常可怕。
如果熟悉陛下的人,便會發覺,她這樣的表情和幾年前的皇帝很相似,雖然不經常諷人,但那種神情卻能叫人冷汗直流。
當然,現在的陛下也很可怕,但卻並不是同一種感受。
但鬱暖並不是這樣的人,只是出於護崽的感情,故而並不喜歡自己的孩子被旁人這樣日夜照顧。
而偶爾陛下來時,也會碰見鬱暖抱著孩子。
有時她懷裡的是哥哥,有時是妹妹,而皇帝總是表現的很溫柔,像個嫻熟的老父親,更會與她一道哄孩子入睡。
兩個孩子在他懷裡又特別乖巧。鬱暖抱著時還會哦哦兩聲,時不時也要扁嘴哭,要喂些奶糊糊吃,不然就哼哼唧唧不開心。
輪到陛下,卻都閉眼睡著了。
鬱暖分不清這到底是甚麼原因了。
這是喜歡爹,還是分辨出爹爹很嚇人?
明明爹爹這麼溫柔啊,真的這麼可怕麼?
那應該是喜歡爹爹,才睡著的罷。
值得一提的是,雖有些早產,但孩子們仍在半月後睜開了眼。哥哥的眼睛更像鬱暖一些,在百日的陽光下是泛棕的琥珀色,鬱暖有些能夠想象,這孩子長大後是甚麼俊美模樣了。
而妹妹的眼睛是純然的黑,和陛下卻更相似一些。她比哥哥要體弱很多,腸胃也不怎麼好,但卻很愛笑,一逗她便咯咯的笑。陛下抱妹妹的次數,也比抱哥哥要多些。
隔幾日,皇帝帶著鬱暖出去遊湖了,因為她坐月子為期已滿。
聽上去像是被關進去了,但事實上鬱暖也是這麼認為的,頭一個月甚至沒法下地,那簡直是她最煎熬的時候了,又沒法痛痛快快的洗個澡,就連吃食都很清淡沒味,夜裡還因為傷痛睡不著,一睡著便要做噩夢。
彼時已至秋日,最鄰近的湖泊是清河流域的新月湖,半半一圈將整座餘姚山同外頭隱隱隔絕開來,先出獨峰矗立之感,而附近居住的大都是江南的富戶。
這地兒雖不是整座豐都最繁華的地方,卻是最寧靜適合休養的地兒,故而即便是陛下即位推出新政,但老一輩留下的祖產卻仍不能收回,便還是有些積富之家尚有餘地。
鬱暖自己不曉得,事實上這也是她頭一次露於外人的視野中。
陛下這趟下巡,並沒有甚麼人聽說帶了皇后,但皇后卻在江南,又生了皇子和公主,卻也能夠想象並理解。畢竟比起長安乾燥的氣候,江南是個休養的好地方。
皇帝不曾邀群臣同乘,只帶了鬱暖一個人,而臣屬的船卻在很後頭遙遙跟著,最多隻能遙遙看見前頭的一點剪影,也瞧不見傳聞中那位病弱的皇后長甚麼樣。
他們乘了畫舫漸至湖心,鬱暖便在室內裹著袍子,趴在窗稜上好奇的看著外頭的風景。
自從生了孩子,她不但心脈處時時疼痛,也比原先容易受寒了。
並不是說她原本體質就很好,只是現下狀態更不如前,但卻沒有出現嗜睡頭疼的情況,而周來運家的也時常問詢這兩點,使得鬱暖有些迷惑。
她猜測,或許和從前有關係,但這兩日除了偶爾做噩夢,她卻不記得從前發生了甚麼。
於是也並不很在意。
秋時湖面上飄零著兩三邊緣泛黃的紅葉,若是臨近岸頭,應當會瞧見成片火紅的湖水,間隙倒影著碧藍的天際,色塊融合瀲灩,而湖心卻明淨而冰冷,由於皇帝的來到浩渺而並無人煙。
鬱暖坐在那兒,看著外頭的男人,卻獨得兩三分的寧靜。
他在船邊垂釣,一身樸素的灰色廣袖,只餘給她寬闊的脊背,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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