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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好在,今日他並沒有再逗弄她。
鬱暖覺得,大約是自己先頭喊了他一聲夫君的緣故,使得他稍有滿足,故而也不再來叨擾她。
她撩開簾子,看了一眼外頭的街景,只恨這時間過得太慢。
放下簾子,她靜靜坐在那兒,纖細的腰肢挺得筆直,就連坐在馬車裡,都維持著一副高嶺之花的冷淡模樣。
男人並不理會她,只捏著書卷慢慢翻看,時不時慢慢提筆,簡略作批註。
他專注垂眸時,有種天生的冷淡感,拒人於千里,給人無形的威壓,完全不敢出聲叨擾。
不過她也不想與他說話。
鬱暖粗略看一眼,瞥見他手中書的封皮,便覺乏味的厲害,腦仁都隱隱作疼。
講治水的書,從各地的土壤軟硬程度,到河水流域的分佈,以及各種非常無聊的歷史記錄,放在現代大概就是一整本極厚的科普書,上面各種表格數字還有專有名詞,保管叫鬱暖這種理科盲頭疼不已。
給她一整年,她都不定能靜下心看得完,即便耐心努力看,也極費力,卻仍舊不定能看懂。
面前的男人倒是很淡定,從上馬車到快至侯府,翻頁慢條斯理,短短小半個時辰,已然看了好些,修長的手指時不時輕輕一折,在某頁作個記號。
鬱暖頓時覺得,不論如何,他們還真是,完全沒有共同語言啊。
兩人一回府,便給鄭氏那頭的大丫鬟碧涓請了去,只說太太有事兒尋三奶奶和三公子。
到了正院裡頭,卻見鄭氏仍是一張刻板嚴肅的臉,法令紋清晰可見,微上挑的眼型極凌厲。
見鬱暖和周涵相伴而來,鄭氏微抬下巴,轉頭柔和了面色,對鬱暖和藹笑道:“阿暖來了,快坐下。我已讓碧清命廚房做了糖蒸酥酪,聽你娘說,你尋常不愛用甚麼點心,唯獨這樣倒是稍用的多些,你品品咱們侯府的味兒,與你娘那兒有個甚不同,到時我命廚子改進則個。”
鬱暖對於鄭氏突如其來的熱情,也稍稍有些消受不了。
彷彿原著中,鄭氏和鬱大小姐頂多便是沆瀣一氣的一對豬隊友,再親密卻也沒有了,湊在一起最多便是為了暗戳戳算計男主,讓他痛苦讓他絕望讓他哭泣叫他跪地求饒。
當然,結局都是相同的,她們各自都會受到不同程度的反噬,尷尬。
這可能就是看書,和身處書中的區別罷。
書中的角色,只要非是主角若干人等,其餘人物更紙片些,除了些重要的情節,幾乎並不出場,所以叫讀者看來,或許只能看到性格的一面,更遑論是長得像裹腳布的男頻文中前期一個炮灰中年婦女配角了。
待點心上來,鬱暖用小瓷勺舀了,抿上一口。
她發覺,周家的糖蒸酥酪,做的極是……清淡。
鬱暖不曉得為甚,她嫁來周家只兩天,吃的東西便已然清淡到了一種程度。
她甚至懷疑自己進了甚麼尼姑庵,油膩的葷腥也少,素食少油少鹽,就連甜點都是無糖配方。
不經懷疑人生。
她聯想到前些日子周涵斷斷續續送來忠國公府的點心,也是一個樣子,不仔細品嚐根本吃不出太多甜味,好在皆很精緻,用料也考究,原汁原味的**和麥香,她也覺得還成。
吃一次兩次還行,吃久了,鬱暖就覺得,這不可以。
作為一個嗜甜愛好者,沒有半斤砂糖怎麼能入口呢?
放那麼少糖看不起她咯?
於是她猶豫一下,稍稍冒著危險,柔弱地同鄭氏解釋道:“母親,媳婦覺著,這糖蒸酥酪比起孃家的,彷彿不大有甜味。”
說完,她便鬆了一口氣,在人設允許的範圍內,彷彿沒什麼不對的。
鄭氏正沉默著醞釀氣勢,剛想開口教訓人,聞言卻轉臉對她溫和一笑,熱切道:“沒有甜味,是不是更好吃了?這糖蒸酥酪奶味更重些,口味純然綿厚,我料想你應該喜歡。”
鬱暖一頓,默默道:“是,是很喜歡。”
鄭氏滿意點頭,含笑道:“這便好。”
說罷,鄭氏立即轉頭,刷一下變臉,用截然不同的冷漠怨婦神情對著周涵道:“你知道自己做錯了甚嗎?”
周涵道:“不知。”
鄭氏氣笑了,把桌子拍得啪啪響道:“你給我想想,到底做錯了甚麼。”
周涵還是道:“仍不知。”
他甚至有些冷淡。
雖然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