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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倒是含笑,低沉道:“沈老實在豁達。”
老頭擺手,哼一聲道:“心不妄動,人亦不妄動,你只見我毛躁,卻不知我定性。這點,你這年輕人還是多學學。”
男人冷淡挑眉峰,慢慢道:“是麼。”
老頭吃得醉醺醺,呵呵一笑,看著他恍然嘆息:“你自幼。。。。。。身處遍地荊棘裡,只要不動心,尚且無恙,若你受不住,早晚得嚐遍世間苦果,痛徹筋骨。”
男人微笑道:“看來,您知我今日所求何事。”
老頭面頰醉得紅通通,像個猴屁股似的,擺擺手拒絕道:“那事兒,玄之又玄,能變的可能極低,近乎、近乎不存在,勸勸年輕人,莫要對那些事兒太執著咯!看淡些罷,沒那樣人的!”
他又自得,籠袖笑眯眯勸道:“你為皇,可知帝者一生寡極,又何必惦記那命裡沒有的人?”
“要我說,陛下你趕緊的,納上個十幾二十,成百個美貌妃妾,這環肥燕瘦,鶯鶯燕燕的,豈不痛快美哉!”
他說著,慢吞吞轉移目光,卻見啥窗外緩緩走來一個淡色衣裳的少婦,頭髮簡雅地盤著,後頭只簪了一根通體潤澤的玉簪,脖頸修長冷白,一張玉面蒼白靈秀。
那少婦感受到老頭的目光,臻首對上一雙蒼老清明的眼睛,露出一個極淡的笑容,又垂眸隨著侍從入內。
老頭輕輕咦一聲,手指輕輕顫抖,執著一方黑子無意識把玩著,嘴裡絮絮叨叨:“日角偃月,角骨隆起入鬢,眉長秀而目清如水,肩削頸修,耳潤顏白,奸門寬潤,端視顏清,乃是極貴之相……這、這真是……與老夫兩年前所見虛鳳之相,全然不同矣!怪哉!”
他面前的男人難得露出一絲笑意,聲音低沉優雅:“是麼?”
老頭用勁拍拍腦袋,瞪大了眼,整個人都清醒過來:“《太玄書》所言,虛鳳相能轉真鳳相。只其可能性萬中難存其一,老夫兩年前不過偶然瞧見,當個樂子說與你聽,這、不曾想這……這倒是!玄奧難企啊!”
他說著又一咕嚕從椅上翻騰起來,趿著半舊的布鞋欲要翻找甚麼,卻聽外頭小童脆聲道:“沈師!臨安侯府的週三奶奶求見,你見是不見吶!”
老頭一改原本爛醉的樣,滿眼皆是清醒明銳,連忙把鞋跟拔好咯,連聲道:“還不快把人請進來你這孩子!人夫君都在裡頭,我是那般愛拒人千里之人嘛!?”
小童撇撇嘴,嘀嘀咕咕道:“誰說不是呢……”說著又給鬱暖撩開了簾子,脆脆瞧著她道:“夫人裡頭請!”
鬱暖見他生的玉雪可愛,心裡莫名喜歡,於是也淡淡一笑,從荷包裡拿了金瓜子,給他塞在布兜裡頭,引得小童眨眼覷她。
給完金瓜子她鬆了口氣,在沈大儒跟前和善些,想必也不算崩人設。
進門一眼便見,她夫君正一身白衣,閒適坐在上首,而沈大儒則一臉正經對她慈祥道:“你便是寒……涵兒新娶的媳婦?”
老頭說“涵兒”倆字的時候,鬱暖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男主居然能忍受別人這麼叫他的嘛,聽上去好奇怪啊。
她垂眸,溫柔淡然道:“是。”
沈大儒拍拍手道:“你可生的一副好面相,嗯……最近兩年,可有遇到甚麼奇事兒?”
有啊。
我可是穿越了呢。
鬱暖溫柔搖頭,淡聲道:“不曾,沈師何出此言。”
沈大儒忽然,感受到如芒在背,那眼神銳利冷淡,像是能把他的背都開出個大窟窿來。
他連忙乾笑道:“不不,只是隨口一問,徒媳且坐,為師給你斟茶……”
鬱暖怎好叫他給自己斟茶的,忙又淡然道:“不必,怎好麻煩您老。”
叫老師斟茶,這種事兒無論現代古代都說不通啊。
沈大儒連忙打個哈哈過去,又覷著她,痴痴道:“夫人面相實在貴極罕極。”
鬱暖:“…………”
若非他是個瞧著半截風乾的老頭,她真的要打人了。
一旁的周涵長眉微頓,淡淡道:“師父慎言。”
周涵不等他多言,又慢慢微笑道:“今日請夫人前來,涵也是為了與卿一道,給師父敬茶。”
他說著起身,長身玉立,慢條斯理為鬱暖也斟了一杯清茶,輕緩一推,便及她眼前。
鬱暖不語,只是垂眸,看了看他握著杯子的手。
鬱暖知他那雙手極有勁道,骨節分明,修長好看。
她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