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第1/4 頁)
一天能拔好幾次老虎鬚,甚麼時候把他拔禿了,就能收拾收拾投胎去了。
想想竟然有兩分不捨。
待稍晚時,鬱成朗回來了,鬱暖又開始作天作地不得安生,一邊哭一邊蒼白得像是要昏厥過去。
鬱成朗是真拿她沒法子,急得團團轉,嘆氣道:“小姑奶奶,你這到底是要做甚!你是水做的不成,一日到晚的,哪兒有那麼些淚水流?”
鬱暖拿帕子蓋住巴掌大的臉蛋,淚水打溼了月白的綢帕,她不自覺抽噎道:“橫豎你們都不疼我,我便是流乾了血淚,也沒人疼我……這世上,再沒人疼我了,我便是活著,又甚麼意思?倒不如隨祖宗去了,落得一片乾淨……”
鬱成朗一個頭兩個大,他方才便聽母親說,妹妹尋常時候清冷淡然得很,只到了關鍵時候,那副任性脾氣一上來,便跟洪水猛獸似的,作天作地,作得人腦子疼,極可怕。
那時候他還不怎麼信。
他的妹妹這麼美麗可愛,怎麼可能會作!不可能的!
不過現在真的信了……因為他真的累了。
他覺得罷,或許妹妹還是不要出嫁為好。
她這幅嬌縱任性,一不稱心如意就滿臉絕望彷彿全天下最慘的模樣,嫁給尋常人也就罷了,嫁給陛下那算甚麼樣子?
更何況陛下還是以另外的身份娶的她,其中因由錯綜複雜,他全然無法告訴任何人。
但若妹妹不得陛下歡心,或許她這一輩子,也就止步於一個庶子媳婦了。等到那時,週三公子這個身份被捨棄,也便是妹妹一輩子的結點。只若她被陛下所偏愛,自然便能一躍而上,得到她想要的任何東西,亦重新成為全長安姑娘豔羨的物件。
雖說陛下確實不太可能陷入男女之情。以陛下運籌帷幄時的寡情決斷,愛上一個女人幾乎不可能。
而鬱成朗甚至難以想象,那得是多強大多聰慧的女人,才能叫陛下欣賞,以至於產生男女之愛。
但這個,人嘛……還是得有些做夢的餘地,萬一陛下就,對妹妹有點好感了呢?嗯?
可是這些話,他都無法對妹妹說。
這一切,只能看她的造化。
若非是皇帝的僕從使他帶那錦盒給妹妹,鬱成朗甚至都不敢摻和半分,只怕圖惹懷疑。所以他能勸上兩句,亦已是做到極致了。
這頭,鬱暖邊哭,又邊道:“這勞什子的錦盒也請兄長送回去,我不出嫁,更不會簪甚麼旁人送的婚禮兒,你自送走……我再不想看到!”說著,又把臉側進去。
鬱成朗無奈嘆息,只得道:“那是一位大貴人相贈,不瞞你說,他的身份便是爹爹去了,亦不敢多說半個字,你讓哥怎麼說道?況且,你新婚時戴著不就完了,橫豎也不會如何的,反倒白白惹了人家不樂,那又是作什麼?”他雖不知到底是甚麼玩意,但料想也只是鳳冠步搖哪一類的東西,故而也弄不懂妹妹,到底作甚偏不願戴上?
其實,他也是沒法子。
他的妹妹,難道自己不疼嗎?但許多事情都很無奈,半點由不得人。
鬱暖抽噎著不說話了。
鬱成朗以為她是聽進去了,於是深深看了妹妹一眼,便嘆息著離開,又囑咐婢子少說給妹妹進點食,再往粥菜裡頭擺點助眠之物,叫她睡得香甜些,省得又把自個兒身子折騰壞了。
鬱成朗走了,鬱暖又緩緩精神起來。
其實這幾天,她還是有吃東西的,這些日子周涵送來的吃食,她可都精心屯著呢,雖有一部分便宜了自家養的那幾只軟喵喵叫的小狸奴,但她尚且還從貓牙縫裡省下點零食來喂自己,不然甭說有力氣作天作地哭了,大約都直接休克過去了。
求生欲人人都有,她偷偷吃零食也不是甚麼罪過的事體罷?
……應該也沒人發現。
她邊悄悄吃著紅豆糕,唇邊沾著點酥屑,托腮皺著眉思慮著。
那到底是誰送的這玉佩?
戚寒時寡情冷漠,可決計做不出這種熱戀中的男人追求配偶的瘋狂舉動,送整個瑞安莊給她?難不成當聘禮嗎?社會惹不起。
哦,若是真的,那可是十里紅妝轟動全長安,說不定能在史冊上記一筆呢,想想就誇張得很。
所以男主這條不用多想,直接叉掉。
他要是這麼會哄人,原著裡也不必一輩子都沒有機會遇到心愛的姑娘,並得以立人家為後了。
就他這樣可怕心機,哪個姑娘敢真心與他相愛?不怕半夜醒來,猝然發現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