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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章
而戚寒時贈南華郡主的; 是一把九節鞭,整條鞭身皆以名貴的金絲玉點綴,鞭柄綴有一圈熊皮; 經過特殊處理渾厚而綿軟。
其實這條九節鞭; 並不怎麼實用; 但南華郡主卻仍是極喜歡。
莫瞧她穿金戴銀,一年四季奢華的首飾不重樣; 通身的奢靡貴氣; 但她並不特別偏愛衣飾。
而在她少女時代; 她最心愛的玩具; 是父王贈的九節鞭與軟劍。她幾乎每日清晨; 都要帶著它們一舞,撕裂風聲; 汗水津津,無比痛快。
她是西南王的女兒; 天生便驍勇好戰,這是血脈裡鐫刻的,無法磨滅的天性。
然出嫁時,父王卻沒讓她帶走它們。
他說,嫁人了就安心侍候婆家; 昔日之物不可留。
南華郡主知道,父王的意思遠不止於此; 年輕時她始終不敢細想; 但再不願多想; 十幾年來她也悟透了,一顆心日漸沉寂。
她收到這件禮,一下便認定,那是阿暖告訴的她夫君的。
她從前的偏好,也只偶然提起點滴,更多時候深埋心底,對於孃家諱莫如深。除了最親密的家人,更無人能知。
於是南華郡主看向女兒女婿的眼神,也慢慢和緩了。
看來阿暖即便嘴上說著那般的話,實則心裡還是歡喜的。
鬱暖則發現,戚寒時真是,非常懂得投人所好。
只要他想,便無有不可討得歡心之人。
儘管男人還是寡言少語,比不得旁人嘴甜,但他所贈的東西,皆觸在了旁人的心坎上。
加之他又不是甚麼對家,只是身份地位配不上鬱暖,卻沒有什麼實質性的立場問題,自然讓南華郡主等人對他印象更好了。
只是她有點奇怪,他到底為什麼這麼做。
以周家庶子的身份,定然拿不出如此豐厚的禮兒來,不說周家庶子,便是以臨安侯府如今的地位,庫房裡有幾件稀奇的東西都不好說了。
雖說他們是百年大族,但由於枝葉繁茂,交際者頗多,主家人丁卻不算旺盛,故而每年送禮收禮的支出就不平衡,加上他們地位遠不如前,亦沒有什麼小貴族再湊上來送厚禮,還得維持明面上的光鮮擺闊,就鬱暖的想法,應該只是勉勉強強夠貴族日常所需而已。
他拿出這些東西,難道不怕被人知曉自己的身份麼?儘管鬱暖瞭解忠國公,即便他知道,也不敢做出分毫事體,或許還會更謹小慎微,但她仍是有些疑惑。
他怎麼能這麼坦然,沒有半點顧慮?
到了這個田地,鬱暖不可能甚麼感覺都沒有。
她自然能感知到,若一個男人想方設法對一個姑娘好,討好她身邊的家人朋友,那大約便是想暗示追求她。
但她仍舊有些猶豫,糾結自己的判斷是否正確。
因為戚寒時並不是一個,會對愛情有什麼嚮往的男人。他高高在上,清貴淡漠,只要一道諭旨,想要的都能握在手中。
而原著中,他對女人們的態度並不算輕視,只溫和有禮,像個優雅的紳士,卻也疏離冷淡,可以隨時抽身,更會報以豐厚的報酬。
這般回想,鬱暖身為一個從自己所在的現代世界,穿越而來的外來者,的確覺得他有點渣。
這種既渣又蘇的男人,看看小說也就罷了,真真要成為這些女人之中的一個,她可消受不起。
況且,劇情也不會允許她這樣做。
所以不論他抱著甚麼樣的心思,有更深層的目標,還是單單只是對她有好感,這種事情她都只能不為所動和逃避。
全都忽略掉,應該就好了罷。
而等她死了,戚寒時還會有更多的女人,自然不會再把她放在心上。
鬱暖想著,面色還是淡淡的,不見任何歡喜,甚至瞧著像是覆了一層寒霜,整張臉愈發蒼白起來。
南華郡主微收了面上滿意的神色,拉著女兒的手,蹙眉擔憂道:“這是怎麼了?快……快隨娘進去歇著,好不好啊?”
鬱暖神色淡淡,只是略一點頭,便垂下眸,絲毫不見新嫁娘的喜色。
然後她就感覺到,男人淡淡的目光略過她的面頰,微微一頓,不帶喜怒。
她又覺得後背冒冷汗了。
明明男人甚麼都沒做,甚至沒動過她一根手指頭,但她一想到原著,便忍不住有些怯他。
進了屋,南華郡主拉著她的手,面露擔憂:“可是周家的小子待你不好,還是……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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