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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錦盒,再從錦盒的底層細細摸索出一把陳年的銅鑰。
忠國公的神情很是複雜:“…………”
府中庫房大大小小,總歸得有十多個,媳婦太能藏東西也極是可怕了。
那幅《秋山細雨圖》是前朝大書畫家李弗所作,因著色大膽,色彩繁複卻暗含雅意,由斜雨朦朧的秋山圖中,發散出許多難言意味,各人看皆有不同的想頭,而其中刻畫的樹木花草,兼生靈百態,多達數百種,每樣皆彼此相輔相成,糅合至臻,由於此畫用色繁多,但卻筆觸不重,又年代久遠,故而即便是贗品也極難仿,真跡便更是不知所蹤。
只聽聞,本朝皇室曾有收藏,又有人說幾代前魏寧公主出嫁,便已作了壓箱,又有傳聞道被先帝送去了皇覺寺珍藏,但這不過都是傳聞,故而說來說去,也無人敢確定了。
南華郡主給忠國公執著燭火,一點點為他照亮畫卷,陳舊微黃的古畫,下頭一方墨印略有斑駁脫色,但看得出著者的姓名。雨夜的秋山,絲絲天水滴落人間,那是歷經世事的滄桑平和,透著一點淺淡的寂寥平和之意。
南華郡主想起來,披著寢衣道:“這幅畫,你當初不是說,乃是模仿極佳的贗品,還誇女婿有心,連這李大家的贗品都能尋來這般的,乃是志趣相投的同道中人……”
忠國公一寸寸看著古卷,眼尾的皺紋崩緊,胸口起起伏伏。“啪”一聲,燈芯迸出火花,顫抖著搖曳起來,照在畫卷上顯得萬分陡峭詭譎,忠國公舒了一口氣,緩緩沙啞道:“這是真跡。”
南華郡主不解,忠國公像是脫力一般,扶著案邊道:“這是真跡……但先頭我並沒有把這當真品看,因為《秋山細雨圖》是皇室的收藏,更是萬金難求的寶藏。”
誰會認為,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庶子,會有這樣的手筆?
正當南華郡主還待說甚麼,忠國公卻猛然起身,重新穿戴整理起來。
南華郡主要被煩死了,莫名其妙,於是便皺眉道:“又怎麼了?”
忠國公袍角翻飛快步出門,無暇解釋,只扔下四字道:“叩見貴人。”
鬱暖的院落裡有個單獨的小花園,雖比不得御花園,但鬱暖來到這個世界後,便沒少侍弄過。
鬱大小姐喜歡花花草草,鬱暖也很喜歡。
加上她身體羸弱,其實很少有精力到處動彈,故而除卻劇情的需要,大部分時間還是過著清閒的日常,侍弄花草,偶爾空閒時修剪花枝,一點點把自己的小花園打理得有模有樣,一叢叢牡丹花和幾株爬藤,現下綻的蔥鬱,小亭子裡的石凳上,還有她命人刻的狸奴簡筆畫。
她的地盤,沒有一點侵略性,實在太過平和愜意。
鬱暖出嫁後,南華郡主仍命人原樣把花園保留了下來。
男人看著夜色下的滿園芳菲,靜漠不言。
忠國公還在見他這般氣勢,心中的一兩分猶疑,也煙消雲散。
他不由心中大震,叩首道:“先頭是罪臣失禮,請陛下降罪!”
皇帝沒有折辱他的意思,然而此時卻垂眸,淡淡道:“忠國公。”他的本音低沉而雍容,帶著與生俱來的威嚴。
“臣在。”
皇帝平靜道:“你壓著她的牡丹了。”
忠國公立即爬起身,才發現之前自己匆匆走來沒注意,把路邊的粉牡丹折壞了。那是新長出的枝丫,還不經修剪,於晚風中向外探著頭,現下卻零落在青磚地上,枝幹被斜著折斷,花瓣也掉了兩三。
忠國公立即道:“臣罪該萬死!”
皇帝只是袖手,隨意低嘆道:“你沒有罪該萬死。”
忠國公道:“臣明日就尋人給阿暖補上。”
皇帝只是平淡道:“你回去罷。”
忠國公覺得陛下今天特別好說話。
但想想,其實陛下現下的身份,還算他半個女婿,不由心臟突突跳起來,竟是劫後餘生多了幾分得意。
皇帝看出忠國公的不著調,但卻沒有多言,拂袖示意他離開。
忠國公走後,皇帝俯身,修長的手指拾起地上委頓的粉牡丹,展開於掌內。
骨子裡的天真爛漫,使它向未知的遠空好奇探出枝丫,遇上居心叵測的晚風,也能誠心柔動花瓣打招呼,純然不曉事故。
只可惜,牡丹不若月季帶刺含芳,也不似路邊的野花自由無人擷。
它是花中皇后,花瓣層疊雍容,處處皆透著嬌滴滴的貴重,被人捧在手心呵護,也覺自來應當。
卻也不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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