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部分(第3/4 頁)
誰見過上戰場大將軍衝在第一個的?
那肯定是無名小卒衝鋒陷陣,將軍只需要一個指令,一個眼神,他們倆就得拼命攔著南華郡主亂來。
更何況他今兒個還被陛下罰了,那肯定要立即表忠心還用說嗎?
小名的事體,事實上皇帝本身也並非很在意。
鬱暖說太子叫狗子很好,那便如此,無甚所謂。
用了膳,一家人便正式作別了。
到底並沒有一日到夜都宿在孃家的道理,即便他們不在意,但也實打實的於理不合。
對於忠國公更是個解脫。
頂頭上司就住在自己家這種可怕的事兒,真的很折磨人了,雖也不曉得自己在害怕些甚麼。
但彷彿皇帝在家中住著這個事實,便已叫人心跳崩裂瘋狂尖叫了。
忠國公內心,可能住著一隻尖叫的土撥鼠。
鬱暖在家人的殷切叮囑下,顫顫巍巍扶著肚子上了馬車。
她有些微的緊張,微笑著與南華郡主告別之後,面色便蒼白起來,自己默默坐在一邊,不聲不響。
直到馬車起駕,鬱暖才問道:“我們要去哪兒?”
戚寒時握著書卷,面色古井不波道:“歸家。”
鬱暖微微睜大眼睛,覺得和他說話好費勁。
她於是說清楚道:“我是要回臨安侯府去。”
他神情優柔和緩,慢條斯理道:“那不是你的家。”
鬱暖有些生氣,她是一點也不想去皇宮的,與他住在一起的話,她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了。
她別開臉,想了想,還是堅持道:“我要回臨安侯府,我不喜歡呆在宮裡。”
他翻過一頁紙,低低嗯一聲,耐心哄道:“乖一些,不要給夫君添亂,嗯?”
男人閱覽批註的書籍仍是厚厚一本,泛黃陳舊的很是古舊,字樣密密麻麻,只一眼就讓鬱暖覺得窒息,就連封皮,都是她看不懂的。
有人說乾寧帝喜好顎人語言,於是學著迎合奉承,想討得陛下欣賞。
卻不知皇帝學的這樣精奧,實則並不曾帶任何喜好,每一頁,每一筆註釋都是他無比冷靜耐性的野心。
熟悉通讀,瞭解拆分,精確把握,充滿可怕的耐性,緩慢卻清晰做好前期準備,等待著,窺伺著,順道解決完朝廷內部問題,再伺機將顎人慢慢蠶食,侵略佔領他們的疆土,並使他們世代為本朝奴役。
然而他看的這樣專注悠閒,甚至眉目都是柔緩的,還能抽空哄她。
讓人渾身冒冷汗。
鬱暖頓時覺得,自己的話都白說了,一拳打在水裡頭,不疼不癢,海水還是順暢奔湧,毫不在意。
她簡直有點懷念他冷淡的時候了,那好歹還是個態度。
鬱暖踢他一下,想讓他有點其他的反應,帶了些恨恨的力道。
她的鞋尖綴了明珠,玉足小巧相輔相成,竟有些別樣的可愛趣味。
只鬱暖自個兒卻不知。
她覺得自己在很兇的警告他。
不成想,男人卻抬眼看她,面色平淡慢慢勾唇:“一。”
戚寒時修長的食指又翻過書頁,捏著筆桿作一個批註,氣質沉穩冷清,絲毫不被打擾。
鬱暖想也不想,就又踢他一記,冷聲道:“我要回臨安侯府,我不想住在皇宮裡。”
他這趟連眼神都欠奉,隨意推了手邊糕點,示意她少說話多動嘴。
鬱暖護著肚子,在馬車裡且不敢撲騰他,看著紅豆餡的糕點,身為孕婦的暴脾氣竄上,恨恨伸腿再踢他一記。
她的力道很軟,於是踢人的動作便更像是在與他玩鬧。
但她實在是認真的。
她更喜歡臨安侯府的小院子,只有她一個人的時候,多麼愜意自在,彷彿能忘掉很多不得已的事體。
皇宮再是奢華富麗,卻仍叫她想起自己的宿命。她一點也不想日日活在惶恐裡頭,讓最後的一段日子都不得安生。
至於是否成為金絲雀,其實她現下的狀態,去哪裡都沒區別了罷。
這點,鬱暖還是很清楚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無論去哪裡,身上都已經刻上他的烙印了。
除非死掉,不然怎麼逃脫的了?
她只是,想要在靡靡塵埃之中,尋找一片清淨的樂土。
鬱暖忍不住喪氣,一隻手捂住眼睫,用鞋尖蹭蹭男人的長腿,想讓他搭理一下自己,她好與他講道理呀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