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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她再抬起眼來看臺下,沈牧已經起身離開了。趙晨城當下有些著急,但釋出會還有提問環節。她只能在座位上坐如針墊,回答了兩三個便顯然不在狀態了。捱到釋出會結束,趙晨城起身,竟先於Tom走出了會場。注意到這一點的記者們突破了保安的阻攔衝了出來尾隨著趙晨城,而她只顧著往門口跑,甚至沒有注意到玻璃走廊外灰暗的天色。
當趙晨城跑到大門口要尋男人的身影時,看見的卻是漫天飄落的雨滴,視覺聯通了聽覺,雨水打在玻璃上的聲音瞬間被放大許多倍。她的腳發軟,眼前都是天旋地轉的畫面,本能地抬手捂住耳朵,她想要後退,而記者已經追上來將她圍住。
腳下再也沒有力氣支撐,趙晨城半跪在了地上,四周的喧鬧上更嘈雜了,而趙晨城的耳朵裡依舊是犀利的雨聲,敲打著每一根神經末梢,壓得她喘不過起來。
片刻,記者的包圍圈被保安開啟,蔣洛笙走進來,褪下外套將趙晨城裹住,打橫抱在懷裡往外走,絲毫不顧那些照相機和提問的干擾,冷著臉大步離開。
待到了蔣洛笙家裡,趙晨城的虛汗已經將裡衣都溼了個透。劉媽見著趙晨城又成了醃黃瓜樣兒,心疼得不行。趕緊給她換了衣服,卸了妝,又將家裡的窗戶都合上,拉上窗簾。
約莫在被子裡裹了半個多小時,趙晨城才稍稍緩過神來。屋子裡很黑,蔣洛笙安靜地坐在他邊上。趙晨城探出腦袋,聲音微弱地問:“雨停了麼。”
“睡一覺,起來就停了。”男人揉了揉她的頭頂,直到她復又閉上眼睛才離開房間。
趙晨城一覺醒來,已是半夜,她迷迷糊糊做了兩三個夢,又驚出了一身冷汗。下床,來開窗簾來瞧,黑魆魆的天,雨卻是停了。
走出房間,她到餐廳去倒水,路過書房,卻見門虛掩著,光亮洩了出來,暖黃色地照在地板上。不自主地,趙晨城就上前,輕輕地推開了門。
聽見腳步,在看檔案的蔣洛笙抬起了頭。
“對不起沒有敲門。”趙晨城有些窘迫,她今天又出了趟糗。
“沒關係。怎麼醒了?”男人索性合上檔案,起身走到她面前,觸到她的掌心,很涼。
“嗯,做了不太好的夢。”她微微垂頭。
蔣洛笙牽起她,到衣帽間給她拿了件外套披著。
“夢就只是夢,醒了就好了。”
兩人在休閒廳裡的圓沙發上坐下,趙晨城整個窩在沙發裡,抱著膝蓋,蔣洛笙在一旁看著桌上的裝飾燈,像是等著什麼。
“早上釋出會的時候,我看見沈牧了。”趙晨城盯著前方,眼睛沒有焦距:“我不能和他在一起的。”
蔣洛笙沒有提問,依舊安靜地坐在邊上。片刻,趙晨城又開口了:
“衛然死的那一天,下了很大的雨,又冷,又溼。他就這樣坐在飛機裡掉進了更冷更溼的海底。”
“衛然啊,其實他是個很烏龍的人。第一次見他,是我被高年級堵著敲詐,他想要來救我,結果被打得很慘,最後我反倒救了他。”趙晨城輕輕一笑。
“從初中開始,他就佔據了我的生活,我見到他比見到父母的時間還要多。不知道怎麼的,就被他粘上了。他會一直會嘰嘰喳喳地不停地問問題。說,趙晨城,我們一起走吧。或者,趙晨城,給你介紹個我兄弟。趙晨城,趙晨城”
“雖然我總是叫他‘滾’,推開他,他還是像塊牛皮糖一樣地粘上來。整個初中高中,他都這樣和我在一起。對我而言,他是一個很重要的人,像我的眼睛我另一半身體一樣重要的人卻沒有明白,他是喜歡我的,想要和我在一起一輩子的。”
“出事的那天,其實我可以阻止他的他在機場打電話給我,和我說要回來看看我,趁我還沒真要跟定了沈牧。我還像平時那個樣子,對著電話那頭嘰嘰喳喳的他說‘滾’”
趙晨城吸了吸鼻子,又嗤笑了一聲:
“誰想得到呢,這輩子,我對他說得最後一句話,竟然是‘滾’。有時候連我自己都覺得好笑然後笑著笑著,就掉眼淚。”
“沈牧總說我的邏輯奇怪。可我真的過不了自己那一關。離回憶越近,我越覺得喘不過氣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
良久,趙晨城抬起臉來,扯出個不算難看的笑說:
“對不起,這不是個開心的故事,它還有些俗套。”
“還被你說得亂糟糟。”蔣洛笙將她拉過來,枕著自己的腿,手順著她的頭髮,安撫似地撫弄:“幸好你沒去當編劇。”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