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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偎在床上數一年的收成,將鈔票點得嘩嘩響,那感覺真的很幸福。媽媽說:“小西,你爸爸有關節炎,等你工作了,你爸爸就可以不做事了。”那時候的蘇西嗯一聲,暢想道:“我要考最好的學校,找最體面的工作,賺很多的錢,買很高的樓。要一家人永遠幸福快樂。”
爸爸的關節炎是守魚塘落下的病根,大冬天的,就住一個小棚子,北風呼呼往裡冒,再卷緊棉被也不頂事。趕上有人偷魚,被子一掀,衣服來不及穿就往出跑。常年累月骨頭就凍結了,一到陰溼天就森森的疼。媽媽也很辛苦,一個女人家在地裡幹男人的活,春天插秧,夏天蓐草、灑農藥,秋收更忙。料理得死去活來,交掉各種稅,所剩無己。但那個時候,辛苦歸辛苦,一家人知冷知熱,日子過得溫暖而平靜。
高考,蘇西以縣裡文科第一的成績考上了上海的大學,成了村子裡的驕傲。蘇西至今能記得,雖然家裡很拮据,父母還是置辦了三桌酒席,請了老師和鄰居。爸爸喝醉了,逢人就說,他的女兒有出息。蘇西拉住父親,看父親醉眼中的幸福,也覺得很幸福,自己能成為父母的驕傲那真好。她發誓一直要成為家裡的驕傲。那樣的滿足感是金錢無法比擬的。
她人生的轉折源於父親的賭。父親被人拖下水,玩起了六合彩,而後就像抽上鴉片一樣迷戀賭,輸極了想翻本,贏了想再贏,徹夜不歸。母親去管,屢屢被急紅了眼的父親打得傷痕累累。家裡的東西越來越少,家底越來越空,家徒四壁時,母親喝農藥自殺。那個時候,蘇西大四,找工作最緊張的時候,回來奔喪,外加處理父親的賭債,錯過了最佳求職時間,只在一家學校覓了份教職。
父親借了高利貸,利滾利,賭債攀到30萬。她走投無路,問人借——
“這就是小念出生的原因?”
她沉默了下,說:“算是。”
“他這不是趁火打劫?無恥。你呢,居然要為這樣的人生孩子?你不為孩子考慮下嗎?你怎知他願意活在這樣的環境?小念小念,你對他其實是有感情的。”
她呆了呆:“算是。”
葉雋那次回京,不舒服了很久。他修習老莊,愛好古典文化,自負不是個喜怒形於色的人,她的女友鄧子嘉就描繪過他:帶點名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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