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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在電話那頭笑了。三個小時後,他接到她的電話:“到北京了吧?葉雋,祝你前程似錦啊。”好像馬上要掛的樣子,他連忙喊:“等一等。”她說:“長途一分鐘一塊多呢。”他說:“你能不那麼小氣嗎?”她好像想了會兒,可能看在他送她的一堆奶粉份上,鬆動了,“你要跟我說什麼?”
“蘇西,明天再給我打電話。”
從這以後,他們開始通電話,當然基本上是葉雋打過去的,打到他們辦公室,有時她上課,有時接,大多時候匆匆忙忙。辦公室並不適合說私密的話題,當然他們也沒什麼私密可說,多是問問近況以及小念。
就這樣,葉雋心裡的線牢牢牽著。
蘇西有次跟他說,她們學校的副校長給她介紹男朋友。
“你去了沒?”
“去了。”
“還入你眼?”
“年紀有點大,不過還好,是個醫生,收入不錯。”
“你這麼市儈嗎?”他覺得自己有點酸。
“錢多點當然好,人品也得考慮,不過短期看不出來。我同意交往,就是”
“什麼?”
“我爸爸不同意。”
“那傢伙肯定有問題,否則伯父不會不同意。”
蘇西笑笑,說:“再接再厲,總能找到一個我爸爸和我都滿意的。”
“你急著結婚嗎?你年紀不大。”
“你是飽漢不知餓漢飢,兩個人養家總比一個人強。我還得還債呢。”最後一句是輕聲說的。
“你欠債?”
“三十萬呢,我本來每年存兩千,一算要一百五十年才能還清。那個人,我說我欠債的那個人肯定活不到那時候。”
“你也活不到。”
“可是再多也存不了,小念開銷太大了,他早產,身體還不好,三天兩頭要往醫院跑。”
“怎麼欠下的?”
“不說了。”她有點黯然。
“小念的爸爸,你不打算找?”他還是提起這個人,不只是好奇。
蘇西沉吟了一陣,懶懶說:“他不知道,我也不讓他知道。其實我想過不要小念的,可想想左右是個疼,就生了。好歹他爸爸基因還不錯。你是不是覺得我,挺不好的?”
“沒。”他也黯然了。
第三章
心裡的線牽牽絆絆,又慫恿著葉雋在十一的時候去了趟西安。這回,他在蘇西的家裡吃了飯。蘇西的爸爸對他非常熱情。吃過飯,就自動帶著小念去別家竄門了。
蘇西瞅他爸爸離去,扁扁嘴直接點破:“我爸希望我釣個金龜婿。喏,就是你這種。我在課堂上跟學生講解‘好高騖遠’的意思,靈機一動,以此為例,沒人不明白的,默寫沒一個出錯。呵呵。”
“你也別太妄自菲薄啊。”他幫她把碗筷收到廚房。
“我這叫腳踏實地。”蘇西摞起袖子幹活。她是個陽光的女子,貧寒的家境與未婚先孕的窘境絲毫沒有影響她。她善於自嘲,並在自嘲中解構生活的灰暗。
“我有陣子挺懶的,不愛幹家務,尤其討厭刷碗,後來發明了一個法子,就是幹活的時候同自己說話,嗚哩哇啦,好像有人在同你聊天,活不知覺就幹完了。你要懶惰的時候,不妨試試。哎,你不會不幹活吧。”
“哪裡。”葉雋只能接過她遞來的碗,在水喉下衝,“留學的時候,我劈柴、生火,做飯、洗衣什麼都會。”
“你讀什麼學校?”
“斯坦福。”
“在加州吧。據說那邊陽光很好,瀑布一樣傾瀉,有時候能夠聽到光線流動的嘩嘩聲。”
“你感覺細胞很豐富,我可從沒聽過像下雨一樣的陽光聲。不過有首歌——”
“我知道,叫《南加州從來不下雨》。我們學校廣播臺播過。南加州從來不下雨,可是寶貝,一下就是傾盆”她用英語輕聲哼著,目光漸露惘然。
她應是想到了什麼,一個人,一團往事,一點舊日子的昏黃印記。她藉著歌聲爬進去,沉溺其間,而他卻一點都不知道。酸意塵埃一樣漫進葉雋眼裡,竟讓他有些澀澀的痛。
“這歌其實挺悲傷的。”他不得不打斷她,“跟我講講你家的事,如果是朋友,有權力知道得更多一點。”
她衝乾淨手,切一個橙子,遞他一塊,自己湊著垃圾筒吸溜著吃,間或斷續地跟他講家裡的變故。
她原本有一個幸福的家。爸爸承包了一個水庫養魚,收入還不錯。過年的時候,她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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