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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現了。可他當時看不到。現在看到了,他已失去擁有的資格。
躊躇半晌,他說:“有個事我想跟你說。”
“”
“我曾試探過葉雋,他很在乎你。”
“說下去呢?”
“你有沒有想過,他離開你可能另有隱衷。”
蘇西笑,“白血病嗎?千禾,我生平最討厭看的肥皂劇橋段就是,一人得了白血病或者別的什麼,惟恐對方不幸福,死命隱瞞,不惜傷害。幸與不幸,由對方感覺,沒人可以替他人作主。我不是沒去猜度過,可是一份愛要用猜度來維繫,還有什麼意思?”
千禾說:“或許你說的對,或許不盡然。”
“你這話等於沒說。”
千禾笑笑,“有很多事本身沒法概括嘛。”
蘇西不知道這樣的生活她是否滿意。應該說,她過上了她曾經嚮往過的日子,一家三口,過樸素明亮的生活。她的男人不需要多有錢,但是上進;她的孩子不需要多聰明,但是善良。她甘心為他們做黃臉婆。
若說有什麼願望,就是在小鎮開一片書店,專營她喜歡的小說,就叫“蘇家小說鋪”。
千禾說這不難,不過現在網上書店那麼發達,你還做那麼小眾,肯定賺不了錢。蘇西說書店其實不只是個買書的地方,應該是愛書人心裡的一塊休憩場所。另外越小眾才越特色啊。
“那麼,你都喜歡讀什麼小說?”
“算啦,我只是想想而已。”
千禾卻悄然開始了運作。此為後話。
一晚,蘇西在噩夢中驚醒。她跳下床奔去推千禾的房門,裡頭黑魆魆的,沒人影。她放心不下,換過衣服,尋出去。在禾溪聽到嘩嘩的擊流聲,她似鬆一口氣,就坐在岸沿等。
在她剛才的夢裡,他站在懸崖邊,與她只用一條細小的繩子維繫。有人在推他,他堅持不住,眼看就要掉下去了,她扯著繩子用盡全力拉他,急得滿頭大汗,然而繩索還是太薄弱。撲哧斷了。她聽到他淒厲的呼聲,分明叫著:小念。
一閃念的工夫,千禾在水中不見了。她有點急,順著臺階往下走,同時“哎、哎”地叫他。剛站到最後一級,他猛地鳧出水面,把她拉了下去。
“哎,你。”她嗆了幾口水,站直了。月亮很亮,夜色很靜。千禾的臉溼漉漉的,眼睛柔亮堪比月色。
她莫名的心慌意亂,扭頭的時候,被他吻住了。
他們在水裡沉浮著,月光、水聲、稻浪以及千禾的無聲溫柔把蘇西俘虜了。
他潛下水,用嘴巴咬開她的紐扣,衣服被水流一衝,很快敞開。他伸手環住滑溜溜的她,嘴巴一點一點探著路。
水是如此的柔軟,唇是如此的溫熱。波浪輕輕拍打。她的身體像一葉小舟,載沉載浮,悠閒在月亮鋪就的夢裡。
唇與水共同的開啟,讓她身體深處起了痙攣,是顫慄的,她聽到一陣悶哼的呼喚。
我不能等你一生一世。
我是個普通的女子。
我要愛,也要愛的感覺。
葉雋的面顏慢慢淡了,何必要讓得不到的東西成為自己的桎梏。快樂是件多麼簡單的事情。所以當千禾把她抱到岸邊草地上,問:“你願意嗎?”她閉上了自己的眼,用輕微的喘氣回答了他。
“我愛上了你。”之後,他痛苦地對她說。
他的愛在經過了青春長長的迷惘後終於顯山露水,又在觸手可及的地方不幸擱淺。
此刻要他放棄世界上的任何來重新擁有回她,他都願意,可是他已經沒有可供交換的資本。
來禾溪前,徐天藍給他最後通牒:“沒有我得不到的東西,如果得不到,我也不會讓別人得到。給你一週時間,一週之後,我會把你在股市投機倒把的事實披露。”
他的公司現在審計中,員工走得走、散得散,要討公道的等待他的迴歸。他手機已經不再接。他只想好好抓住這一段日子。
禾溪是他出生的地方。年少的他曾在這裡用朗月清風療傷
第二十一章
千禾四歲的時候,就師從音樂界的泰斗何振方習琴。他一直覺得母親這麼早培養他是因為他具備藝術天分,但後來知道並不是。
音樂於千禾而言,代表著一種魔術,他驚訝於幾個音符塑造出的千變萬化的世界,但是更多時候,只是為了博得母親的歡心而採取的手段。
每個黃昏,他錚琮練琴的時候,母親總會立於門外,痴痴地聽上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