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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一張可容五人並排的寒冰床,寒氣嫋嫋,還冒著白氣。然而,這還是不是最令人驚訝的,最驚訝的是上邊靜靜地躺著一名白衣女子,那女子容顏精緻,眉若遠山,兩頰上尚有紅暈,好似下一刻就會睜開眼一般。
不過,躺在這上邊,這麼寒冷的地方,若能醒來,才是怪事,這是意隨的猜想。而蕭四等人憑藉著深厚的內力,第一眼便已知道,這女子早不是活人了。
“天香珠!”意隨驚訝地指著床上的女子的方向說道。
幾人這才反應過來,聞得空中幽香縷縷,卻並不是之前的梅香。
“這美人,難道是你這個冰塊的相好?”夜六挑眉,不可置信地對莫言說道。蕭四雖沒有說話,卻也是疑惑地看向他。
“離仙妙舞別傾城,只將梅影作三生。”莫言的神色沒有一絲變化,反倒是月傾雪看著床上的女子說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幾人恍然。
蕭四點了點頭,“原來這位就是當年名冠金陵的離仙兒。”
“雖說本少晚生了十幾年,現在能得見這般仙人玉顏,也不是什麼憾事。”夜六邪裡邪氣地說,“唯一遺憾的是——”夜六呵呵笑了兩聲,沒有繼續說下去。
“莫公子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要梵虛珠的?”意隨平靜地看著莫言,輕飄飄地問道。
那麼,是說明莫言心中也有這個女子的麼?雖然,年紀相差有些大。不過,離仙兒被冰凍著,看著這女子,當初出意外的時候歲數也不大。應該就是這樣了,意隨心想。
莫言這冰人終於緩緩開口,往事如流水。
離仙兒,是十幾年前有著傾城之貌的美人,一手妙舞,豔冠天下。卻有個癖好,只愛梅花不愛人,心冷如鐵。她常說,“人心,是什麼,是最一文不值的東西,與其喜歡一個人,還不如喜歡花草來的舒心。”當年追求她的人不可勝數,卻沒有一個得到回應。
而那時,還是離園少主的離情亦是其中的傾慕者之一。少年人的情懷,總來的激烈且執著,也很有些浪漫的情調。他說,“我們沒有一絲關係,卻難得的都姓離,可不正是上天有意要讓我們在一起?”
為了打動這樣一個美人,獨上當時還很荒涼的無稽山,用了整整三年的時間,在這冰寒的山頂,親手種滿了寒梅。山上四季嚴寒,梅花此落彼開,一年到頭四季都是飄雪寒梅的情形。美人愛梅,卻也不得不為他這份誠心打動。所以,幾番推辭後,還是住到了這裡,從此淡出了天下人的視野。
“至此痴情漢對窈窕女,終於海誓山盟,生死不渝,是不是?”夜六語帶嘲諷,搖頭晃腦地說了一個極其圓滿的結局,“好一齣終成眷屬的戲?”他又這般說,不過,到底是在說這真的是一出好戲,還是別的,在場的人怕是無人不知。因為,如果,真的那麼美好,那麼,離仙兒也就不會躺在這寒冰床上了。
莫言未作反駁,只是繼續說了下去。
離情痴心如許,這般又是三年,饒是鐵石心腸也當柔化了,何況是離仙兒。
一日,離情再向離仙兒表達愛慕之意,離仙兒無奈地嘆了一句,“有些事明知道不可為,卻也偏要為之。原以為自己能逃得過人間情愛,超脫紅塵,卻不想還是身陷其中了。也不知,將來會是怎樣的結局?”
“仙兒,你要相信我,我一定會待你如初的,永遠都不會改變,絕對不會。”年少的離情肯定地說道。
此後,二人也真的過了一段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說是神仙眷侶也不為過。
只是,有些事,有些人,總是會貪心不足的,得到了一點,便想得到更多。而且,經不起別人的半點隱瞞。
時日一久,離情漸漸發覺,離仙兒並非普通女子,她居然還有這一身的武功,比之自己,不弱絲毫。離情辨認出,那武功,乃是消失百年的“追花飛絮”。於是漸漸地對著武功幾分覷窺之心。離情想過,如果,自己學會這套武功?離情對離仙兒更是百般討好,只盼她那日能夠將這套功法交給自己,可是,時久無果。於是,隱患便這樣種了下來。
而此後無意間見到的一幕,讓兩人間的關係急劇惡化。
離情下山已有幾日了,回離園處理了一些事物,便又匆匆的趕上山來。見到了梅林裡有說有笑的兩人。
飛花如利刃,散作漫天花雨,一陣陣笑聲傳來。原來,正是離仙兒在演練“追花飛絮”,而另一人,卻是當時東嶽的少主譚劍。
彼時的譚劍口中猶讚歎,“不愧為‘追花飛絮’,果然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