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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答應好了回來吃飯的,他說了過年不騙人的,那是突然有急事,還是突然出了事呀
楚楚這麼想著就心慌起來,等也等不下去了,奔出衙門一口氣跑到酒坊,遠遠看見酒坊門關著,心裡一下子急得要著起火來了。
旁邊秦氏醫館的門還開著一半,從裡面透出明晃晃的光亮,楚楚腳都沒停就衝了進去,喊了好幾聲,秦業才匆忙從後院走進來。
“呦,楚丫頭,這是怎麼了咋跑成這樣啊?”
楚楚連汗都顧不得抹一下,急道,“秦大叔,酒坊今天開門了不?”
“你這丫頭又過糊塗了吧,這還沒過初五呢,誰家開門做生意啊”
楚楚悔得直跺腳,光算著成親的日子過了,怎麼就把正經日子都忘了呀!
“你倆人也真有意思安公子才來問了一遍,你咋又來問一遍啊?”
楚楚一聽這話,心裡一喜,忙道,“秦大叔,你看見他啦?”
“看見啦,就是今天白天時候的事兒他來買酒,酒坊沒開門,他就到我這兒歇了歇腳”
楚楚趕緊追問,“那他後來去哪啦?”
“說說話就走了走的時候還跟我打聽上鳳凰山那條道好走來著,估麼著是上山去了吧。”
“就他一個人?”
“是啊咋啦?”
他昨晚還犯著風溼,上山,這麼晚都沒回來
楚楚剛落下的心又重新揪了起來,比剛才揪得更緊了。
“沒咋謝謝秦大叔!”
“沒事沒事慢點跑,別摔著!”
“哎”
蕭瑾瑜恢復意識的時候,最先感覺到的就是冰冷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空得發熱的胃裡一陣抽痛,原本還有些昏昏沉沉的意識一下子就清醒了。
他能感覺到自己正直挺挺躺在一張只鋪了一層床單的破木板床上,又冷又硬的床板硌得他脊骨生疼,卻連翻身挪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床單上散發出股股血腥與汗臭混雜的氣味,不用看就知道一定是髒得不能再髒了。
一百多人裡,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前躺過這張床,躺過這張床單
蕭瑾瑜吃力地抬起仍有點兒發沉的眼皮,從一片昏黃模糊中漸漸辨出一間屋子的輪廓。
目光所能觸及的半間屋子範圍裡,土牆,圓頂,牆上沒門沒窗,一邊牆角有個破舊的木樓梯,從地面一直延伸到頂子上。
說這是間屋子,卻更像是個地洞,潮溼,陰冷,憋悶,血腥味裡夾雜著令人作嘔的黴腐味,而血腥味的源頭就堆在他正前方的牆根底下。
一具四肢頭顱與軀幹拆分開來的屍體隨意地堆著,像一堆尋常的垃圾一樣,屍體的腦袋正面朝著蕭瑾瑜,一雙眼睛空洞地看著前方,極盡平靜卻看起來滿是悲哀。
在這堆被拆分開的身體裡,正好缺了一條胳膊。
蕭瑾瑜正盯著那堆屍體看,與樓梯相接的頂子上聲音一動,一束比屋裡更亮幾分的光從樓梯上面投下來,秦業低身鑽進來,轉手蓋上頂子,慢悠悠地從樓梯上走下來,把破舊的樓梯踩出刺耳的吱嘎聲。
看見床上的蕭瑾瑜睜著眼睛,循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秦業略帶遺憾地道,“我拉著板車往醫館裡拖人,正巧給他撞見,說書的人嘴太快,不然也用不著他這把年紀的你放心,我不會這樣對你。”
蕭瑾瑜靜靜淺笑,平靜得好像這會兒還是在坐在醫館內堂小屋裡,圍著炭盆捧著熱茶,跟一個仁心仁術的淳樸郎中閒聊一樣,“那要怎樣對我”
秦業不急不慢地走到床邊,緩緩捲起衣袖,“你跟吳郡王是親戚,年紀跟吳郡王差不多,腿也是殘廢的,在你身上試驗醫治吳郡王的法子最合適不過我給你把過脈,你身體雖然不好,但還是比吳郡王要好些,只要行幾套針,把你五臟六腑傷損到跟他差不多的程度,再敲斷你的腰骨就成了你放心,我會很小心,在醫治吳郡王的法子研究出來之前,你不會死的。”
秦業說得很平靜,平靜裡帶著種司空見慣的麻木。
蕭瑾瑜比他還平靜,平靜得好像剛才說的不是自己,這會兒正被一件件剝下衣服的也不是自己一樣,“你在一百多人身上研究了這麼久,不會一點收穫都沒有吧”
“當然有。”秦業一邊嫻熟又小心地脫著他的衣服,一邊漫不經心地道,“早先用的都是活蹦亂跳的人,給他們灌上迷藥,讓他們躺在床上動不了,吃喝拉撒都在床上,等不多些時候就能生出褥瘡來,給吳郡王治好褥瘡的藥就是這麼試出來的再往後治他腰骨的傷,那就得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