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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了,你若殺我,請動手,若是不殺,那麼恕我不能奉陪了。不過,我要告訴你,只要有機會,我依然會刺殺你。”兮兮靜靜說道,語氣一如風般清冷縹緲。
一朵落花輕盈地飄落到兮兮手心,雖然依然燦爛嬌美,冷香脈脈,但是兮兮知道,它很快就會化為塵埃了。
兮兮握著那瓣落花,緩緩轉身,披散的墨髮被輕風浮動,迷亂地飛揚起來。
冷月沉默著,他的沉默如同一隻棲在林間的鷹,無聲無息,讓人看不透他的心思,不知道他靜默中暗藏著怎樣的凌厲。
兮兮白衣委地,踏著滿地的落花,從冷月面前,旖旎而去。
她始終沒有再看他一眼。
冷月注視著兮兮遠去的方向,深邃的眸,越發幽黑如墨。直到那抹白影被疏影橫斜的枝幹遮擋起來,他才轉過身,重新坐到青石前,而此刻,他卻再也沒有心思彈奏了。
緩步而行的兮兮,很詫異冷月沒有追上來,一掌斃了她。也許自己與他而言,依然還有用處吧!
兮兮不禁冷笑,既然留了一條命,那麼就好好活著,盡心地履行自己雪山聖女的使命吧,下一次,她是不會再讓他得手的。
才出了梅林,面前藍影一閃,是那個丫鬟雪煙。
她冰冷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波動,“你又何必這麼做,就算你從我這裡逃出,也逃不出這座莊園!”說著,攙住了兮兮的手腕,確切的說,是挾持住了兮兮的手腕,向竹園走去。
幽禁的日子雖然難熬,但是,夜還是如約降臨了。
窗外,殘月如勾,清幽冷寂,竹林在月下婆娑弄影。
窗內,一燈如豆,搖曳的燭火將兮兮的影子投到牆上,是那樣單薄瘦弱。
此刻,兮兮的白袍已經褪下,換上了一身青色布衫,青絲挽成簡單的髻,塞在一頂布帽裡,白皙的臉頰被抹了一些炭灰,看上去灰頭土臉,宛然一個小廝的模樣。只有一雙明眸在燭火閃耀下,波光瀲灩,透著如水的馥郁和冷凝。
“走吧。”雪煙望著兮兮的小廝裝扮,滿意地點了點頭,冷冷說道。
兮兮站起身來,隨著雪煙走了出去,走到夜色裡。
雖然不知道他們要將她帶到哪裡,但是兮兮敏感地猜測到,肅州恐怕就要失守了,換言之,就是完顏烈風將要攻破肅州了。否則,冷月不會這麼急匆匆要帶她離開。
如今,就算是自己這個雪山聖女安然無恙回到草原,恐怕也不能挽救這場戰事了,戰事一旦爆發,勢必會呈燎原之態擴散,不知會波及到多少城池,傷到多少人的性命。
莊園外,早有人備好了馬車,梅蕊,蘭心,雪煙同坐一輛馬車,其他的侍衛共坐一輛馬車,而兮兮卻被安排到了冷月的車廂內。
兮兮自然不願和冷月共乘一車,但是,此事不由她選擇。他知道,冷月還是不放心她,所以要親自挾持她。
車廂內,沒有燭火,黑沉沉一片,隱約看到模糊的臥榻,兮兮緩緩坐下。
馬車開始在黑夜裡奔走。
有迫人的壓力在車廂裡蔓延,對面一團模糊的身影,是那個陰冷的冷月。
兮兮將頭轉過,就算在黑暗裡,她也不願與他對視。
掀開車窗,外面,迷濛的月色下,肅州,這座籠罩在黑壓壓夜色裡的北地小城,正在車後緩緩退去。
車子一路向南,兮兮離生活了十年的草原越來越遠了。
斜倚在榻上,兮兮斂上水眸,讓自己的心,暫時進入冬眠。不去想,不去聽,不去看,也不去感受,那麼就暫時不會痛苦。
馬車輾輾,新月無聲。
不知過了多久,恍惚中,兮兮的手腕驀然被一隻修長溫潤的手扣住了,同時,紅唇也被一隻手捂住了。
兮兮一驚,睜大水眸,黑暗的車廂裡,藉著車窗透過來的一絲微弱月色,兮兮隱約看到冷月的青銅面具放大在自己面前,在暗黑裡,閃著幽冷的光澤。
那樣詭異,那樣神秘!
他要做什麼?
難道,她不禁是一個惡魔,還是一個…一個採花賊?
下意識地掙扎著,然而,失了內力的兮兮哪裡是冷月的對手。
腿被他的腿緊緊扣住了,手被他的手緊緊握住了,唇也被他的手捂住了。
黑暗裡,兩人的姿勢極其曖昧,彼此可以聽見對方的心跳,可以感受到對方身體上的溫度,而兮兮露在帽子外的一溜秀髮在冷月的呼吸下,微微盪漾著,撩撥著兮兮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