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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三名倖存者“談判”好,時間剛過晚上十點。
“事情就是這樣,所以我不敢一個人搭車。”月見初音怯生生地想幫全身傷痕累累的冰川清零擦掉她臉頰的血漬,被她搖頭拒絕。“冰川同學,謝謝你明、明天”
“明天我很忙,後天也忙,大後天忙得要死。很抱歉,我沒辦法保護你一輩子,你自求多福吧。”冰川清零甘甜的笑顏流露出毫不掩飾的殘酷,逕行走向下行月臺的陡峭階梯。“你現在只有兩條路走,第一,學其他同學,請保鑣綁死自己。”
不!她不要再被限制行動,不要“第第二呢?”
走下一半階梯的冰川清零轉過頭,對茫然無助的月見初音笑得更壞了。
“拿出你尋死的勇氣,幫幫自己啊。橫豎是沒退路了,不是嗎?”回頭繼續走。“看你是要把這股力量用來練個柔道劍道啊什麼的,讓自己強健一點,還是拿出跳河的傻勁跟她們拚了。人就這樣,當你愈怕愈退縮,人家就愈不當你是一回事,忍不住想欺負你。唉,這是個弱肉強食的殘酷世界,大家各自保重”她沒回頭地灑脫擺手。
“我我、我會加油的!”月見初音掄起雙拳,身子卻抖顫如風中擺柳。
“好啊,請加油了。”冰川清零直走到底,才回身對她笑得很開心。“以後遇到挫折別動不動就想跳河,你身邊沒人啊?想想待你不薄的父母親吧,你至少先把欠他們的還完,要跳再跳啊,車來啦,我得走了。”
冰川清零揮了下髒兮兮的書包,快步跳進到站的電車裡。
愁鬱乍解的月見初音鼓足勇氣大聲問:“冰川同學!你的傷真的不要緊嗎?要不要去我爸爸的醫院檢查一下”
“死不了的,快回去啦。記得哦,如果你非死不可,千萬別在我會經過的路線了斷,拜”尾音被滑攏的電車門掩去。
“晚、晚安。”月見初音羞愧滿懷,發現底下月臺上的夜歸人紛紛抬頭張望自己,不禁更加慚愧。
她捂著愧紅的臉往另一個月臺衝去,輕快的腳步忽然止住。
不對啊,她記得冰川同學是將門之後,家住新宿高階住宅區一棟江戶時代遺留下來的古莊園,上次電視還特別介紹過她家;她上下學一向由專人專車接送,即使搭車也應該是坐山手線地鐵,這裡是新幹線啊她們的交通路線根本是平行的。她也明明記得冰川同學的母親已在兩年前因病去世
學校每個人都知道冰川同學的母親是繼室。她本來是冰川老爺的臺灣籍情婦,冰川同學七歲以前是以私生女的身分隨母親住在臺灣,她們一直到冰川家的正室夫人意外身故才被扶正。
她還聽說,她們母女倆能被迎回日本,是經歷一場激烈的家族革命來的。直到現在,出身不正的她們仍不見容於尊貴古老的冰川宗族。這是有跡可循的,因為冰川同學的同齡姊姊冰川菊在學校幾乎無視於她的存在,兩人從不交談。
甚至輔佐冰川一族三、四百年的京極家族,也極其排斥她們。去年升上蓮悠高中部的上屆學生會長京極御人,和冰川同學也形同陌路。他倆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算得上青梅竹馬,嗯,感情有一點點疏離的那種。
京極學長的父親還是冰川家現任的總管,兩家人同住在那座好大好豪華的莊園裡,已經共處好幾十代。
既然冰川同學的媽媽已不在人世,冰川老爺並未再續絃,她為何說她媽媽在家等她用餐?難道她是特地
月見初音慌忙衝上天橋,心中百味雜陳地目送逐漸消失在夜色中的列車。
冰川同學怎會知道她被勒索的事?連她爸媽都不知道呀那些東修太妹害怕東窗事發,所以只打她身體,刻意避開了臉和手臂。
月見初音驀然記起昨天上體育課換衣服時,她以為更衣室沒人才脫掉衣服,沒想到在衣櫃另一頭的冰川清零還沒走。她出去前,好像若有似無地瞥了眼抱著衣服、身體僵硬的她
淚水不知不覺流出月見初音依然蒼白卻不再冰冷的面頰。也許人生並沒有她以為的那麼糟、那般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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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蛋了!繞一大趟遠路回來,已經超過十二點。
冰川清零咬著空書包,沿著森嚴如銅牆鐵壁的乳白石牆走,晃向離她房間最近的側門邊蹙額思考。
唉,造化弄人非她所願,又要破戒了光今年她金盆洗手的咒誓已經發超過一百次,好不容易苦苦熬過一個月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熟練地扯了扯出牆來的樹枝,百般不樂意的冰川清零正為自己薄弱的意志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