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部分(第1/4 頁)
“用了三季時日做此改變,也算耐心的很,只是滿以為就此便可將我軍,卻是打錯了算盤。”此刻的盧臨淵已是一改方才的憤憤,繼而冷冷轉向了京城那方,微微一笑道:“既然他們已然有了動作,我們也無須太過客氣。”
頓了頓,才轉身回望妻子一眼,正色道:“只是那方所行的陽謀並非真正的陽謀,無論於國於民而言,皆是如此!”
西北各地被沙漠侵蝕,早已不是那鮮見之事,於國而言無端叫停治理一事,便等同於助沙向內推進。於民來講更是苦不堪言,本地的民戶只怕惟有最後一條出路可尋,那便是繼續為躲避風沙之害一路內遷,方得活命。
本就是貧困交加之人,怕是除了那多年辛苦蓋起了棲身之處,已是身無長物了。即便如此,還需忍痛棄了家園,外出尋一條活路。只是京中那些衣食無憂的官吏,又怎會明白他們的苦楚!
在他們一眾眼裡,這西北歷來便是苦寒之境,不過是少了幾個村寨罷了,又有何懼,愈加不會在意本就是水草不豐的所在,提前數載成了那黃沙滿天之境。
惟有茫茫戈壁中,那些觸目驚心的森森骸骨,似在訴說著曾經的不幸!只是此身都未見得回往西北走上一遭的官吏們,又該如何得知當年就因自己的一句輕率之言,便生生斷送了將之逆轉的好大時機!
想到即將被斷送的一切,與其在此唉聲嘆氣,倒不如尋出應對之策來,才是當務之急!
“比起書辦更擔憂停了過半之人的差事,此刻還當以他們幾人的沙地栽培程序為重,畢竟先前的辛苦不能讓其付諸東流。再則對於那些不曾親眼見識過一切改變的人而言,索性藉此在各處立個典範,也是再好不過。”
聽了相公此言,身旁之人也已點頭讚道:“的確使得,不過是悄悄借度些種子、樹苗與他們,又有何難。”抬手比了比糧庫方向,更是篤定一句:“好在前些日子起,我們莊上就因朝中變故未定多收了好些,如今剛好借度些與人,也是順手罷了。”
定下不能為外人道的‘陽謀’,才又喚了秦家兩兄弟前來,仔細吩咐了話語,將書信交由兩人分別收下,卻不似以往那般車馬進出。
反倒是兩人結伴,一路疾馳而去。可不能小看這鄉間的把式,平日裡雖是閒庭信步般的駕車往來,然而今日得見兄弟倆的騎術,哪是普通農戶可與之較量一番的。
借居外院的小兄弟倆滿是狐疑的並肩而回,卻還是忍不住低聲議論起這樁來。到底在他們眼裡,這每日趕著牛車各處送水,或是為田間澆灌之用;或者為落戶胡楊林中的佃戶家中,洗漱飲食所需,皆無半點痕跡可尋。
如今說單騎送信,便可翻身上馬疾馳而去,這哪裡還似普通的莊戶佃農,分明可與衙門之中的馬快一較高下!只是他們卻不知,若論騎術原先這秦家兄弟倆,雖自年幼時便習過一些,然而今日馬上的風采還是在入了盧家莊後,才由藺大管事親自教授的。
別看如今這位大管事,已是滿頭的花白之色,當年也曾是有過一斷為時不短的軍伍生涯。早在葉府領事那會兒,便因其腿腳了得才特意選定了他祖孫三人,隨四娘陪嫁去了盧府。
然而此等隱秘之事,漫說眼下這大院之內,即便是京城盧府大宅中,只怕也是知之者甚少。加之,盧臨淵本就有意將秦家兩兄弟定位輔佐許家,一併看顧甘霖這片的所在,自是提前做了眾多部署,教授騎術便是其中一項。
置於莊內其餘之人,在這偌大一片尋到幾畝偏遠所在,專司練習也是容易的很。這也是當初夫妻二人,為何急於早已將居於鎮上的幾家齊齊搬來莊子的原因之一。也惟有如此,方能避開過多的注視與驚愕,畢竟普通莊戶能獨自上馬行路已是足以,為何還需單騎疾馳,怎不叫人側目連連。
心中疑問頗多,兩個孩子比之到來之初,也更懂得了三緘其口一說。猶記得那日自家二叔臨行之時,還曾反覆叮囑他哥倆凡事多看多記,但切莫胡亂開口發問。
一來,這莊子姓盧,身處旁人家地界萬事不宜過多發問;二來則是如同沙漠腹地中的廖家寨一般,有多少不足為外人道的,只怕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才對!
究其二樁,就生生叫小兄弟倆識趣的閉緊了嘴巴,哪裡敢在屋外提及一二。也惟有晚間對坐當面,低聲議論起一兩回罷了。然而隨著兩人看到了新奇之事,越來越多也開始逐漸變得習以為常了。
就拿此刻,河道旁新設稱之為水車磨坊的奇怪屋舍,對於自小便出生於沙漠腹地的他們而言,卻是何等的新鮮。隨著看顧磨坊的許家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