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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失落,以及同樣的寂滅。
在那個同樣寒冷的冬天,她親眼看著自己最好的朋友逝去,而如今,她又要看著另一個同樣親密的人,甚至可以說更加親密的人,因為同樣的原因而慢慢地步入死亡。
他是她的夫君,無論她是抱著怎樣的目的來到他的身邊,這一點都無法否定,也無法更改。除非她死亡,她都永遠不可能改變這個身份了。
霧色縹緲,雪落餘聲。
“娘娘,我們回宮吧。”覓青已經走出廊下,在房簷邊撐起傘。
蘇謐輕輕點了點頭,步入傘下。
“剛剛聽那些小太監們說,因為距離比較偏僻,所以皇宮被遼人佔據的時候,我們采薇宮的宮室並沒有被遼人徵用。”一路上,覓青在蘇謐的耳邊語帶欣慰地說道,“幸虧幸虧,不然,讓那些粗俗的遼人住過了,奴婢都要替娘娘覺得委屈呢”
蘇謐不置可否地走進了采薇宮門。
心情逐漸激動起來,她已經看見了那個佇立在門口等待她的身影。
隔著層層的雪幕遙遙相望,這寒冷的風也變得溫暖起來。
笑容從嘴角揚起,蘇謐快步進了院子。
她抬頭仔細端詳著他,久別不見,他的模樣幾乎沒有改變,只是身形消瘦了不少。雙眸中的目光卻清澈溫暖依舊。
“你沒有事就好。”她輕聲感嘆著,他身陷倪源軍中的時候,讓她日夜憂心。
陳冽伸出手來,握住她的手。
他的手依然是那麼暖和,就像記憶之中的樣子。
他拉著她進了院子,輕聲嘆道:“在墉州的那段日子,小姐受苦了吧?”
“沒有。”蘇謐搖了搖頭,其實她在墉州的時候安閒得超乎他的想象,而且就算真的是一路辛苦,有了如今兩人都平安的結果,一切辛苦也都值得了。
離別之後的千言萬語,諸般波折,都在這短短的兩句話之內道盡了。
兩人步入大門。
記憶之中最後一次見到的采薇宮還是經過遼人搜掠之後滿地狼藉的模樣,但此時已經被宮人收拾得整齊雅緻。摔壞的瓷器裝飾都被換上新的,帷幕窗簾被重新修整,每一個角落都打掃得乾乾淨淨,用煥然一新的姿態迎接著它歸來的主人。
“主子。”見到蘇謐回來,幾個宮人大喜過望地迎了出來,當先一個就是小祿子。此時見到了蘇謐,眼淚都忍不住滴落下來。伸手抹了抹眼角,才哽咽著說道,“可算是等到您回來的這一天了,前頭聽到宮裡人來說您平安無事的訊息,我都不敢相信”
他一直待在遼軍那邊幹著一些端盤子掃地之類的雜役活兒,他人機靈,行事又小心,遼人屢次清洗,都沒有波及他。最後光復京城的時候,遼人大肆屠殺宮人,他見機得快,及時躲避起來,又逃過一劫。因為蘇謐回宮,他才剛剛被調了回來。
蘇謐宮中的人,也只有他和覓青逃過這一劫去。
幾個人歷盡艱難變故,見了面,自然又是一番閒話,說起別離之後的種種。
直到了快亥時,蘇謐才覺得有幾分疲倦,交代幾人各自安歇。
※※※
第二天,剛剛泛起第一抹晨光,蘇謐就醒了過來,
“主子怎麼這樣早就起來了?”覓青正端著水盆準備進來,見到蘇謐坐在床上,忍不住笑道。
蘇謐亦是淡淡一笑,覓青和小祿子還以為她是換了地方,暫時睡不著。卻不知道是長期的軍營生活讓她養成了這個時候起床的習慣。
不經意之間,那段金戈鐵馬的日子,已經深深地印在了她的骨子裡面,
身邊的人只有覓青知道她這兩年其實不在京城劉家,但也只是以為她與齊皓一起離開後,一直隱居在城外的山村之中,哪裡知道她這兩年的金戈鐵馬,草原生活啊。
洗漱完畢,蘇謐在舊日的座位上坐下,轉頭看著自己在銅鏡之中的容顏。
這兩年她照鏡子的機會還真是不多,而且最仔細的時候似乎都是在檢視自己的易容有沒有破綻。
從眼前這面宮制銅鏡之中,她已經無數次打量過自己的容貌,此時,這張熟悉的銅鏡也清晰地將她的變化表露了出來。長久在大草原上的風吹日曬下來,那張原本清麗的容貌少了一分嬌媚,多了一種剛強的味道。
這樣的變化,蘇謐也說不清楚是好是壞,是欣喜,還是惆悵
她從首飾匣子裡面拿出碧玉梳,漫不經心地梳理起烏黑的長髮。覓青服侍著她整理髮髻珠釵。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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