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第2/4 頁)
朗地大笑起來,他用力拍了拍易洛迦的肩膀:“我還是恨你殺害四十萬手足之事,然而,這個仇,也只能來世再報了。來世沙場再相逢!”
他說罷,徑自朝那黲黑的齒輪底盤走去。蘇越望著他,再也忍耐不住,流著淚喚他的名字:“林瑞哲你”
林瑞哲站在底盤邊,垂眸望了一眼森然的內建,然後轉過臉,看向在易洛迦身邊站著的蘇越,過了一會兒,他低聲說了一句:“蘇越,是我害你至此,對不起”
齒輪緩緩旋轉著,他在後面凝視著他,年輕剛毅的臉龐上逐漸流露出一絲明朗率性的微笑。
“若有轉生之說,願赴楓林之約。”
言罷縱身躍入了魍輪之盤中,染著血的衣袂翻飛,消失在黑暗之中。
四下一片死寂,悲風裹挾著鹹腥的空氣,這十三年的楓海終於寧息了最後一絲波紋,陽光從問天崖後盡數潑灑,鮮豔熱烈的血液鋪紅天涯海角紅楓血海。
蘇越跪在魍輪之盤前,斷斷續續悲慟嘶啞著哭泣著,這十餘年隱忍的淚水都在這一刻肆意滾落下臉頰,一滴一滴,落在了面前的土地上。
眼前似乎有浮現了十三年前的那個少年的模樣,那麼清新幹淨。
“我?”那個少年笑道,“我是商國人,住在商國城郊,我叫林瑞哲。”
他說話的時候,習慣性地揚著嘴角,眉宇微挑,非常溫和細膩的感覺。
人生若只如初見。
“林瑞哲林瑞哲!!!”
破碎的哽咽被大風吞噬殆盡,齒輪越轉越慢,最終停止。
蘇越忽然想起了他躍入魍輪之盤前,最後的那個笑顏,那麼熟悉,那麼幹淨溫和,就想昔日那個帶他逃離兵荒馬亂的商國少年一樣。所有的單純溫暖,隔著多年的記憶和塵埃,緩緩地重新浮現在那張清俊的臉龐上。
他等了十三年,終於等到了和那個少年的重逢。在一片悽豔至極,模糊了雙目的血海楓林中。
人生,若只如初見。
狂亂的馬蹄聲驟然從遠處傳來,易洛迦緊緊握著林瑞哲交給他的長劍和勳章,望了蘇越一眼,而後大步走出舊樓。
馬蹄揚起的漫天土灰中朦朧出現了大批精銳部隊,招展的旌旗,陌生的甲冑——竟是蘇邪留在問天崖附近的商國衛隊。
“螻蟻之師,何足懼。”
劍鋒發出清脆的爭鳴聲,易洛迦咬著牙根,這個素來溫和沉靜的男人在這一刻被憤怒和痛恨所裹挾,他揮劍掠地,徑自向蘇邪餘部展開屠戮。
銀鎧朔氣乍露,長槍與刀劍碰撞出星星點點的橘色光點。
廝殺聲,鐵蹄聲,殺氣和血色猶如密不透風的高牆巍峨立起,劍走偏風間,連片擊倒的甲士如同摔碎在海角崖石上的駭浪驚濤,魚鱗甲在耀眼的陽光下如同千層碎浪裂開,四散潰滅。
縱千軍萬馬,亦不能與之爭鋒。戰馬長嘶,鮮血狂濺,一時之間竟逼得任何人都不敢再靠近一步,只猶豫躊躇地逐漸在易洛迦面前形成密不透風的包圍,伺機尋著這個男人的軟肋。
就在這時,蘇越從舊樓之內走了出來,站在了易洛迦身邊,他的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和血跡,然而那雙眼睛卻凌厲痛恨得幾乎能在人身上剜出血肉模糊的傷疤。
一時間四下死寂,蘇越慢慢從懷襟中取出一方色澤幽暗,雕工細膩的虎符,握在手中,高高舉起。聲音低沉而沙啞,滿是風雨將至的危險:“商國兵符在此,商軍立撤!從此,不得再踏入易北境內半步,違者,軍法立斬!!!”
為首的大將霎時面如白紙,緊緊盯著那枚虎符,顫抖著雙唇問:“莫非莫非您是”
蘇越目光一冷,厲聲道:“既已知道我的身份,為何還不快滾!杵在這裡找死麼??!!滾!!”
遙望著商國衛隊倉皇自狹道退出,惶惶然之間竟是連旌旗也掉落在了道口處,蘇越嫌惡地皺了皺眉頭,將那陪伴了自己多年的符印丟棄在了地上,舉起吹髮立斷的長劍,將符印攔腰斬斷。
“從此,不復商國人。”
遠處馬蹄揚起的塵灰逐漸平息,蘇越閉了閉眼睛,將長劍丟在了地上,轉身將手伸給易洛迦:“結束了我們走罷”
易洛迦看著他,眩目的太陽從金髮男人身後緩緩沉了下去,霎時間照的整座問天崖雲霞悽紅,靉靆的雲層厚重濃豔,將天地染成溫軟耀眼的金紅色。
易洛迦朝蘇越微微一笑,剔透的藍色眸子如同大海般深邃,他走上去,握住蘇越的手:“好,走罷”
話音未落,金髮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