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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的目光仍不時掃過那頂點翠冠,岑三娘試探的問道:“你該不是想著滕王送了我一枝點翠釵子,便慫恿著祖母送我頂點翠冠吧?”
杜燕綏不自在的移開了目光,嘴裡抵賴:“祖母想送你什麼頭面,我哪作得了主。我叫了軟轎來,去宗祠要走半個時辰,這就走吧。”
說著就往外走。
身後傳來岑三娘撲哧一聲笑。
杜燕綏惱怒的轉過身,見她眼睛清亮的盯著自己,裡面明明白白的戲謔。雪白的肌膚泛起淺淺紅暈,分外美麗。他有點尷尬,又有點驚豔,唇角不經意的往上翹著,一副想抵賴卻又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的模樣。
他眼睜睜的看著她走近,鼻端嗅到淡淡的脂粉香,任由她伸手抱住了自己的腰。
“你要是一直對我好,我就不走了。”
柔軟的聲音敲在他心上,杜燕綏閉上了眼睛。
“可是你不喜歡我。”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無奈而心酸。杜燕綏臉上掛不住了,伸手推開了她,轉過身語無論次的說道:“我答應過你的”
岑三娘恨恨的瞪著他,沒見過這麼彆扭的男人。
越過他就往外走。經過他身邊,心裡氣不過,抬腳狠狠的踩了下去:“不喜歡你就不能想辦法讓我變喜歡啊?蠢!”
杜燕綏傻傻的看著她,像是不明白。
岑三娘撲哧笑了,瞪了他一眼,昂著頭掀了簾子出去。
杜燕綏吡著牙吸了口涼氣:“還真用力踩啊我這不是裝著傻讓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麼。”說著,眼裡露出了一絲狡黠。
詩經
拜宗祠由族長杜晗松主持,有幾名族老在場。讓岑三娘跪拜敬香,再將她的名字寫進族譜就完了,還算輕鬆。
回來用過晚飯,岑三娘召了方媽媽幾人清點收到的回禮。
杜燕綏洗澡更衣完畢,出來仍聽到起居間算盤撥得噼啪響,不覺一笑。
他看了眼沙漏,隔著門簾道:“三娘,你做完事去瞧瞧備的回禮,看妥當不。”
阿秋停止了打算盤,用眼神詢問岑三娘。
“你們繼續吧,算好了記在賬薄上,我回頭再看。”岑三娘站起身,掀了門簾站在門口問杜燕綏,“現在去瞧嗎?”
回門禮是杜家準備的。岑三娘對李家岑家感情不深。杜家準備的是否周到,對她來說只意味著杜燕綏是否看重自己。李府瞧著回門禮也會知道出嫁的閨女是否過得好。
杜燕綏既然主動讓自己提前看看,想必不會是一兩銀子的文房四寶一類。這廝是想炫耀來著?岑三娘決定給他這個機會。
她已經打算留下來,她就不能放過任何一點能瞭解對方的機會。
“走吧。”杜燕綏走出來,領著她朝西廂房去。
推開門,杜燕綏點燃了燈。
岑三娘好奇的進了屋,這是她第一次進杜燕綏的書房。西廂兩間打通成一處,顯得極外寬敞。
靠窗是張大書桌,靠牆有一大排書架。牆上掛著書法字畫,還掛著杜燕綏的官服和千牛刀。她注意到書桌上鋪著一幅紙,上面寫著字,顯然是杜燕綏才寫沒多久的。
岑三娘來了興趣,走過去瞧。
中國的文字差不多在漢代末就基本成形了。唐朝用的楷書只不過是繁體字。岑三娘看書久了也習慣了,很容易認出來寫的是什麼。她雖然背不全所有的古詩詞,但像這幾句詩經裡有名的句子她還是知道的。
杜燕綏極隨意的說道:“讀兵書,記了些心得。”
岑三娘手指點在紙上:“你寫的是讀兵書的心得啊?”哄鬼去吧?你以為我是不識字的文盲?
杜燕綏很認真的點頭:“對啊,我讀兵書記的心得。三娘,你不識字?不對啊?我記得在洪州的時候,百草曾找我幫你尋些話本打發時間。”
岑三娘氣結:“你才張口瞎說呢。什麼讀書心得,明明寫的詩經嘛。”
“咦,我記錯了?”杜燕綏湊過去看,恍然大悟,“這兩日忙暈頭了,昨日寫的才是心得,這是今天寫的。我的字如何?”
青青子矜,悠悠我心他要自己看的是情詩還是他的字?岑三娘抬眼看他,杜燕綏看起來一本正經。只是他離她這麼近,一雙眼睛賊亮賊亮的。這伎倆真不夠姐看的。岑三娘笑嘻嘻的回答:“比我寫的工整多了。”
“哦。”杜燕綏暗暗磨了磨牙。他的意思還不夠明顯?
岑三娘像魚一樣滑開,指著旁邊堆放著的禮品道:“你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