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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你去你就去吧。”江妘笙懶得解釋,只是有些無奈地笑著打發了汐盈。
山風愈寒,偶有水滴自那萬張高空墜落沾染在江妘笙的狐裘上,像是泣露。江妘笙扶著妙彤一步一步登上微溼的石階,山頂已然在望,看得見那些飄飛的經幡。江妘笙略停住歇了一口氣,又徐徐前進。在她身後跟著百餘僧眾,另有護衛不計,一行人在這山間,也算得浩浩蕩蕩。鬱詩嵐沒有跟來,她遵從了江妘笙的吩咐,當然她自看得出這吩咐對她是好的。
“阿彌陀佛,瑤章一路辛苦。”空明大師站在山頂迎接江妘笙,亦不知他是何時上來的。
江妘笙還了一禮,便走到早已佈置好的帳篷處略作休息。僧眾也都各自尋了位置,一切只待江妘笙親自上香禱告。
飲了一口熱茶江妘笙才緩過氣來,這一路走上來還真是有些吃不消。妙彤出去看了看,回來稟報道:“都已妥當了,只是,主子,看著天氣只怕不好,主子還是不要硬撐。您身上那傷口雖不大,卻深。這要是招了風寒可怎麼好。”
江妘笙抱著茶盞取暖,淡淡道:“無礙。這是為皇上祈福。”江妘笙笑了一下,一句自討苦吃是說不出口的。
妙彤無奈只得跟在江妘笙身後隨時照顧。
“瑤章,空明大師說可以開始了。”汐盈進來回稟,江妘笙點了點頭示意妙彤跟上便提步走了出去。天比剛才略亮了一些,但是風更大了。江妘笙眯著眼看了看,然後走到中心位置站定。妙彤站在離她五部之遙的地方。小沙彌遞上香,妙彤接過然後遞給江妘笙。江妘笙雙手接過香,面對著這雲繞霧罩的山川恭敬地施了三禮,又默然許願片刻。然後將香遞給妙彤。妙彤上前代江妘笙把香穩穩地插在了銅鑄的巨大的香爐裡。僧眾齊聲喧誦佛號,天地為之一靜。
江妘笙手臂微展擺開衣袖跪坐在蒲團上,面對著天地,誠心祈禱起來。
一切儼如昨日一般,只是在這山頂之上,視野之開闊,人心之開闊,與在大殿內又有不同。
不多時沉了許久的天終是下起雨來。
江妘笙沒動,眾人也都不敢動。空明大師站在江妘笙身側,此時見江妘笙並不為風雨所動,目中不覺有些詫異——想皇家女眷,幾時有人這般堅毅?
雨還在下,模糊了周遭的一切,江妘笙靜靜地呆在那裡,彷彿已神遊物外。
佛說不宜以執念,不可記仇恨。然則,大千世界芸芸眾生,若沒有一點執念,豈非太過隨波逐浪,碌碌一生到頭來能嘆上幾嘆?若沒有仇恨,那我江妘笙又憑何而存於此?
人,當有執念啊
江妘笙張開眼,察覺到空明大師的視線,不由側首望去。一絲疑惑立刻浮於心間。
雨勢漸大,空明大師進前道:“還請瑤章暫避。”
“不避。”江妘笙吐出兩個字,語氣有些生硬。她忽然覺得空明大師有些奇怪,她也說不上來是什麼地方奇怪,總之就是不對勁。
空明大師看了江妘笙一眼,又低下頭去退回自己的位置。氣氛有些微妙的變化,由一派空靈漸漸變得僵硬、凝滯。外人或許無所察覺,但江妘笙知道,變了,她也知道,空明大師必定也察覺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雲端裡竟露初一絲兒光來,明燦燦的,竟是太陽。可真是雨過天晴。
江妘笙對這雲端裡那還有些害羞的太陽痴痴地笑了笑,她亦不知為何而笑,只是突然想笑。似乎是這天氣對她開了一個玩笑。然而耳邊的稱頌,卻肯定了這個玩笑。
“瑤章誠心正意,蒼天為之感動。雨過天晴禍事盡去。”
“光照大地,瑤章之德。”
“”
江妘笙聽不進去這些話,她只是看到空明大師微微一笑。
或許是該說一句蒼天保佑吧。江妘笙嘆了一聲。畢竟這是吉兆。這般想著,就聽空明大師喧了一聲佛號,宣告祈福結束。
下山的路江妘笙是做著轎子由人抬回去的,終究也不過是養尊處優的女子,身子實在吃不消。
一路的顛簸讓江妘笙有些雲裡霧裡的感覺,像是做夢,又能察覺到真實。
昱王還沒有任何回覆,在大悲寺不過只有一月時日,鬱詩嵐若是懷有皇嗣究竟要如何引回宮中?自己這麼幫她又值不值得?皇上的感情是不是能去相信?這世間是不是能給予人一點溫暖?空明大師為什麼那麼異樣?
江妘笙腦子裡亂極了,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像走馬燈似的在眼前滑過。前路顯得越發迷茫起來,唯一堅定的目標在遙遠的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