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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真小聲對展教官道:這是高弟的老孃,高弟的房間在隔壁。
老婦人見一大群人直闖進來,手上不由一顫,那碗黑漿翻倒在新絲棉被上,好像一灘死血。
我們也不理會她,又到隔壁去。高弟的房間比主屋還小,除了一張行軍床之外再擺不下什麼。牆上和屋頂貼滿了袒胸露乳的少女招貼畫,發出魅惑的微笑。
眾人利索地搜查,很快從床下拖出一條編織袋,裡面是一疊零碎的鈔票,一時也數不清多少。我來的目的和他們不同,偷偷往枕頭下摸索著。
在枕頭旁邊有個小盒子,開啟一看,裡面是一支塑膠注射器和一個小玻璃瓶,瓶子大概和醫用的針劑瓶差不多大小,裡面還有一點點淡綠色的藥液殘留。
除此之外,盒蓋背面寫著一串手機號碼,還有一個潦草的漢字,好像是王,又好像是土。
兩名幫眾檢查再三,別無發現。展教官道:走吧。
這時候,那老婦人鬼魅般出現在門口,一下子癱倒在地,用赤腳亂刨,狠狠罵道:各位大叔大伯爹爹奶奶啊!那個小畜生是不是又作了孽了?我曉得他一天到晚在外面潦,不是偷了就是搶了。這個畜生,這個槍斃鬼,這個牢監犯啊!我話他怎個有那麼好,買來簇簇新的絲綿被給我,原來都是偷來的。。。。。。
展教官皺起眉頭,看了閻真一眼,閻真和那兩個幫眾面面相覷,不知怎麼辦才好。
老婦人坐在地上罵了一陣,突然號啕大哭起來。我從未見一個人可以哭得如此悲傷。她邊哭邊朝我們爬過來,一把抱住了葉師母的腳。
姑奶奶,我一看你就是個貴人啊。我都還你,那個畜生偷了你們什麼東西,拿了你們什麼東西,我都還給你們,我把絲綿被也還給你們。我叫小畜生來給你們賠罪。他阿爸去的早,一點都不懂事,你們饒他一次吧。我給你們磕頭了,你們饒饒他吧!
她扶住葉師母的腳,顫巍巍低下頭去,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記,抬起頭來的時候,額上已了一灘黑色的東西,大約是地上的灰?葉師母的腿力足以踢斷七寸厚的木板,可是被這婦人抱住,卻無論如何都掙脫不開。
展教官低著頭,默默道:我們不是來找高弟麻煩的,他不在,我們就走了。
老婦人過了很久才反應過來,鬆脫了抱住葉師母的手,呆呆地靠在門框上。
我們低著頭一個個魚貫出了高弟的家門。原本展教官想來立威,但是現在這麼一來,很有些灰溜溜的意思。本來圍在外面的幫眾還躍躍欲試,被閻真一通罵,全都縮了回去。
巷子裡空蕩蕩的沒有行人,但是我分明聽到不知從哪裡傳來的風言風語:聽說高家小鬼偷了東西哪裡,當真是搶了人家的。。。。。。。總不是什麼好貨。可怕可怕!要當心,要當心的!
一直到走出巷口,議論聲總算小了下去,可是那老婦人幽幽的哭泣,卻好像透過煙囪傳播開來,變成一把小刀,在我的骨頭裡面不停刮擦,發出尖利的聲響。
那個被釘在地上的三炮,還在痛苦地呻吟,我很可憐他,卻怎麼也沒有勇氣上前拔掉釘住他的匕首。
剛毅豪爽的展教官、英姿勃發的葉師母、威武雄壯的閻真,再加一個我,和卑鄙下流陰險無恥面目猙獰的猛古達、桫欏嘶比起來,究竟哪一方更加邪惡呢?
我再也分辨不出來了。
殭屍黎明 第十節
我把從高弟家偷來的藥劑交給榊原秀夫,由他分析;又將那串手機號碼交由教官,託他想辦法找到主人的身份。這兩件事都沒有那麼簡單便可辦妥,可是三天時間已過,到接受COV培訓的時候了。
我跟隨洛貴之,再次乘坐豪華列車,深入地下兩百米,那裡有一座全封閉的訓練館,桫欏嘶正在等我。
他的右眼已經用高超的生化科技完全修復,只是上面蒙著一層白膜,要五六天才能褪掉。我關上背後的大門,那上面裝著自動計時器,二十天後才會開啟。
這場館大概有兩個網球場那麼大,角落裡擺放著兩臺一體式的虛擬實境模擬器,那是可以模擬人類五感及四維空間產生的電子領域,能讓人身臨其境地模擬極危險的作戰環境進行各種訓練,不用擔心肉體的安全。
這種高科技訓練儀器,我也只在保安公司的時候見識過幾次,七年之後的今天,正慢慢邁入民用領域。
除此之外,訓練館裡空無一物。
歡迎來地獄,噝噝。他很直接。
我還沒有打算結婚。
桫欏嘶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