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2/4 頁)
他那三千銀絲撩撥上我的手背。
我彎腰把梅子釀放在地上,然後死抓著那白髮不願鬆手。
太陽當空照,太子對我笑。他直起身轉過來,說:
“娃娃!你看我這頭白髮是不是特別酷?”
我一怔,不是因他這話,而是因為看到了那覆在他眼部的半尺綾綢。
與衣衫統一的白,後半截兒系進披散的發裡,與之混為一色,令人實難辨清。
我的心又開始了烈動,有一絲難以言喻之情在喉間鬱結著,帶起了小小的疼。
伸手去扯那綢子,對方也不攔,就任我將那物拽了下來。
只是眼未睜,安靜地閉著,擺明了一副與世無爭的態度。
他在笑,或不是笑,只安靜地坐著。
可那彎彎的眉彎彎的眼彎彎的唇,卻讓他看起來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
我用了最快的思維來決定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因為這人我見過,在穿越之始。
那時候我還只是一縷幽魂,擠破次元的裂口來到這裡,無著無落,無影也無形。
魂飄在山跡間,天地皚皚白雪,讓我幾乎以為自己是到了格陵蘭的冰層上。
然,那地方當然不是格陵蘭。
很多年以後我才搞清楚,那是一個終年積雪不化的北方國度,卻起著一個與國情完全相反的名字:炎赤。
我當時被他的笑容折得心悅誠服,甚至下意識地就將前一生那二十幾年所見過所有的異性都於腦中過了一遍,卻沒有一個及得上這笑容半分。
太陽當空照,太子對我笑4
那種純粹的笑蕩在山間,配上他些許的賴皮,磨得身邊那個女扮男裝的小姑娘一個一個的白眼翻起。
我瞧著有趣,便飄著身子跟住他們的馬車。
於是聽見他叫唐楚,於是聽見他要娶那女孩為娶,於是更聽見他說——
雪雪,命運只不過是人們為自己的失敗和不堪找到的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其實不管是貴族還是奴隸,只要敢對命運搖頭,就都可以得到想要的自由。命運是個夢魘,也是束縛,它在你心底一天,你就依賴其一天。這個道理其實很多人都明白,但是明白的人卻戒不了它的癮。雪雪——我希望你能!
這一番說詞徹底將我震懾,雖只是一縷幽魂,我卻真切地感覺到了自己全身的血脈都在洶湧奔流。
那時我想,如果我是坐在他身邊的那個女孩,一定會歡呼著與他相愛。
可那女孩冷靜得有些異常,有幾剎間,我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跟前世姐妹相同的神采。
後來,那一隊馬車遇難,好看的少年掉了萬丈懸崖。
我急得飛撲下去,聚了全部的精力將他往山腰處的一個山洞裡面趕。
無形的靈魂在那一瞬間發揮出了超常的表現,成功地救下唐楚一命。
可是我卻也因此而元神破散,忽忽悠悠地睡了下去。
那一次意外將我的靈魂打退了數年,再睜眼時,已然是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孩。
可惜了那一場小兒女的情意我只看到了故事的最初,過程和結果卻都無緣得見。
我曾經想過這一生是不是還有機會見到那個有著最純真笑容的唐楚,也曾經想過再見面時,我是不是要面對兩個人將近二十年的年齡跨度。
太陽當空照,太子對我笑5
老天保佑,如今看來,他還不算太老,我也不至於太小。
我不知道那時候唐楚多大,但看起來不到二十。
如今這副模樣,也就二十二三歲,算一算,很有可能當初我只是在他的生命點上退了八九年而已。
現在我以十歲之齡面對二十二三歲的他,老天爺還不算太壞!
這樣想著,話便呢喃出口,我輕喚:
“唐楚,唐楚。”
對面的人一怔,開口就道:
“你認得我?”
如此真實的聲音將我散亂的心瞬間扯回,我意識到自己的思緒跑得太遠,趕緊定了定神回他:
“不認得。”
“哦。”他點了點頭,“一定是有人告訴你我的名字,是我母后吧?哼!也就只有她才能這樣教導別人直呼本殿下的尊號!”
他一邊說一邊挪動身子,在那張搖椅上讓了一個位置出來,然後伸出手,很準確地找準了方位捏了兩把我的臉——
“好可愛啊!”
我朝他扮了個鬼臉,心情好得沒話說。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