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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連自己一向被人認為很懦弱的兒子都能從容揹負那一切,他沒理由退卻。
就讓他們父子倆當一次父子兵好了。
這時已經嚴戒的街道上突然響起一陣吵雜的腳步聲,兩列身穿帝國軍服計程車兵迅速接管了整條道路。
容君臨抬起頭,就看到瞿正明從街道盡頭走來。瞿正明也不年輕了,只是背脊依然像年輕時那樣挺得筆直,容君臨曾取笑過他“你連睡覺都直挺挺地,誰要是睡在你旁邊早上準會給嚇死”。
這二十幾年來瞿正明從來沒有到過最高監獄,也沒有跟他透過一次話,但是他想做的事傳到了外面,瞿正明總能默契地替他完成。瞿正明這個人其實最重感情,只是他做的事、他操的心從來不會掛在嘴上,所以很多人都認為他是一個不近人情的人。
容君臨走到瞿正明面前靜靜地與他對視片刻,上前給了瞿正明一記朋友間的擁抱,然後說道:“再見了,各自珍重,我的朋友。”
瞿正明說:“珍重。”
除了兩位當事人以外這時候誰都沒有預料到這是瞿正明與容君臨的最後一次會面。
容君臨出獄後和遠東聯邦出訪東華的隊伍一起回了遠東聯邦,從此以後就在那片曾經歸附於帝國的土地紮了根,直至遠東與東華重新結為真正的利益共同體,這個共同體正式跟索德帝國成為了世界的“兩極”遙遙對峙,容君臨依然在遠東聯邦伏案工作。
他將畢生的精力都放在了促進遠東與東華一體化這件工作上,而他的兒子則在他的教導之下逐漸成長,代替他放眼於世界。
那都是極遙遠的事,事實上在容君臨前往遠東的時候帝國首都正發生著一件比較令人開心的事:郝英才要結婚了,新娘是個非常溫柔的女孩子。
海州的事務非常多,容裴根本抽不開身,鄭應武帶著妻子去了首都祝賀郝英才。
容裴抽出了半個夜晚跟一個人長談,還是沒有說服對方放下去首都的念頭,於是他讓陸巖帶著已經看不出原本模樣的那個人去了首都。
那個人就是銷聲匿跡很久了的郝英傑。
郝英傑陪著秦時章度過了一段很平靜的時光,秦時章閉上眼睛前突然握著他的手說:“要好好活下去,否則你又會見到我了。”
這是秦時章唯一一次表露對他的感情。
郝英傑不知道自己對秦時章有沒有別樣的感情,但這個人將生命的最後一段路留給了他,因而他回想起來時總會淡化對方的可恨之處,留下了一些比較讓人開心的事。
這幾年他改名換姓、變了容貌,活得挺愉快,他趁著眼睛還能看得見拍攝了不少照片,拍得多了,甚至還拿了幾次國際攝影獎。
他覺得自己活得挺不錯,就跟所有的普通人一樣,拿了獎會開心,也會邀請三兩個交情不太深也不算淺的朋友去喝酒。
雖然身體每況愈下,可心情一直都還算愉快。
知道郝英才要結婚的時候郝英傑愣了愣,然後主動跟容裴聯絡,請求容裴推薦自己當婚禮攝影師。
他想包辦婚紗照和婚禮過程的拍攝。
容裴起初是不同意的,後來見他態度堅決才答應下來。
郝英傑對著鏡子調整出最自然的微笑,走出了衛生間。
郝英才對於容裴一向無條件信任,所以聽到容裴給自己推薦了一個攝影師以後就親自跟對方見面商談。
這個攝影師給郝英才一種奇怪的熟悉感,他忍不住說道:“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以“攝影師”身份出現的郝英傑笑著說:“郝先生,這種搭訕方式早就不流行了。”
他這麼一笑,郝英才倒是沒了那種感覺。
郝英傑順勢和他商量起拍攝方案,隨意地問起郝英才和新娘相識的經過,郝英才不疑有他,和盤托出。其實也不是多特別的事,也就是郝英才陰差陽錯救了新娘,新娘芳心暗許,郝英才也覺得不錯,就確定了關係。正好他們都被家裡逼婚,於是就決定結婚了。
郝英傑聽到淡淡地笑著,說自己有了腹案。第二天就拿著擬定的方案跟郝英才和新娘碰面,三個人相談甚歡。
郝英傑微笑跟完了婚禮全程,交完照片和錄影以後就離開了首都。離開的時候他口袋裡裝著一張自己和新郎的合影,那是他在婚禮上叫“助手”陸巖幫自己拍的。
郝英傑在離開首都的列車上取出合照看了很久,突然對陸巖說:“我的眼睛好像看不見了。”
陸岩心頭一跳,看向郝英傑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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