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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腸隔岸觀火。只消二者兼備,卑職可以項上人頭作保,不出一月便可拔營回京,團圓佳節”李相如將心中計策和盤托出之後,面含淺笑地伏跪於地,靜待小王爺置言。
第 49 章
四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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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未見過一人,便是昏迷不醒,也仿墮惡魘一般驚惶失措——倪珂不時輕顫,眉頭緊鎖呼吸急促,額頭沁滿薄汗卻周身冰冷。
聽見他喃喃夢囈,面露極為痛苦之色,似乎是在向誰認錯。突然想起了御林軍造訪王府的那個夜晚,便掀開裘毯於他身側躺下,輕輕摟他在懷。奇怪的是,倪珂往我懷裡稍蹭了蹭,竟止住輕顫,慢慢地安穩下來。
劍置匣中刀入鞘。一夜不曾交睫,一直靜靜抱著他幾個時辰,天至大亮我才離開,好似那個翕然而來翕然而去的田螺娘們。
裴少頡說得沒錯,漢軍披堅執銳,聲勢滔天,早不復原先的散漫樣子。哲巴亥受不得罵陣挑唆,引兵出城。漢兵詐敗而逃,樊兵拍馬去追,結果於石林遇伏大敗而歸。這也無怪他莽撞,裴尚書罵陣時的尖刻之言,不帶一髒而句句能叫人嘔出血來,頗似有高人背後指點。回城後的十一王子一連幾日臉色陰沉得好似鋪了煤灰,尚且日懸當空便吵嚷著要大醉方休。
於王城裡獨居一隅的竹木小築,置下一席酒,幾位相熟的王子一一列座。環境佈置得十分清雅,像極樊涼公主的手筆,可滿掛牆頭的三尺劍寶雕弓卻如良家婦女搔首弄姿一般,生出極不相襯的彆扭感。聽他與季米說,只怕國師料錯了。隴軍出爾反爾不肯起事,漢家皇帝必然也不會下令退兵。這圍魏救趙之策,行之不通。而聽者兀自皺眉——曾幾何時目下無塵的白衣少俠也這般如喪考妣,愁容不展了。飲了幾盅,哲巴亥便遣人端出一罈塵封好釀一對鑲碧酒鬥,要予我與季米同嘗。
紅綢之上,那酒鬥碧玉瑩潤,大得活像沈萬三家的洗腳桶。為我二人斟滿,一股幽幽異香飄然而起,浮動於竹籠。
將酒鬥捧至唇邊,側眸見季米一動不動,於是走到他的身前,落下一笑道,季少俠,何不與奴家作個合巹之禮?
“今日無飲酒之心。”他將眼前的酒器推開,搖了搖頭。
“我勸你還是飲些為好”我走到他的身後,伸出一臂勾於他的肩膀,於他耳旁輕言,“只因你若執意不肯,便是迫我出手傷你了。”嘴角一挑,以手刃劈向他的後頸。
“你幹什麼?!”哲巴亥一聲大吼,而季米只來得及脫口一個“簡”字,就暈了過去。
“這話卻該在下問十一王子才是。”我將鬥中酒潑於地上,衝其勾唇一笑,“簡某不才,自小便能辨識百毒。此藥名為‘倦鳥歸巢’,本為後宮帝妃爭寵之用。服之令人神思不清昏沉欲睡,藥力極強,能叫人三天三夜不足醒,卻有不易為人察覺的花木之香。十一王子今日下之於酒中,莫非是看上了在下?”
“我且問你,數日前你一夜未回樊涼,到底去了哪裡?作了甚麼?”
我與他對視一眼,用極客氣的口吻道,“這是在下的家事,並無向外人報稟的必要。”
“家事?如今你的家不該是這裡嗎?!樊涼上下人人視你為上賓、待你如至親,你倒始終不肯與我等坦誠相見。”哲巴亥一聲冷笑,“那名喚李相如的漢官說你‘身在樊營心在漢’,果不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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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李相如,於此恭候十一王子多時了。”哲巴亥被誘至石林,卻瞧見一個樣貌平平的漢人儒生立於一塊斷石之上,說話尖聲細氣,朝他深深作了一揖。
“你認識我?”
“十一王子何等驚世風姿,漢營之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如若來降我朝,想必定能封王拜將,掌一方豐沃水土。”
那漢人儒生的身後軍旗翻湧如潮,兵戈互擊如嘯,哲巴亥見到這等聲勢是又驚又怒,破口大罵道,去你的漢狗!樊人寧死不降!
“王子豪氣沖天,絕非貪生怕死之輩,確是小人唐突了。”李相如哈哈一笑,複道,“王子可知,漠北諸國與我漢境毗鄰百餘十年,雖時有糾紛,大抵還是唇齒相依安於無事。為何而今偏偏樊涼遭致了滅族之災?”
“我如何知道!”哲巴亥嘴上應承,仍是眼觀四方耳聽六路,只想殺出一條血路。
“一切只因我朝的皇帝換了姓氏”李相如將簡倪二人的過往與朝中太子玉王爭權一事挑詳揀略述於對方,卻猛聽得一聲斷喝,“這與樊涼何干?!”
“太子的本意只想借北伐收兵權,鞏固其位。在下實是忍不住要替樊涼百姓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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