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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
這一天,他們都很年輕。流星街在身後,拖拉機在前方。
基友還說,所以旅遊還是多幾個驢友好了,畢竟有時110不算很靠譜,幾個人撿葉子塑膠袋的,總是比一個人來得熱鬧。
第6章 你一無所有,多莉
一切記憶都像是隔著死屍的血肉,發出不真實而刺激鼻腔薄膜的氣味。多莉在很多年後再次回顧自己的人生,總是無法找到一個對稱公平的秤臺,來衡量她走出流星街後的生活,是否比呆在渾渾噩噩的流星街好。
一萬二千公里的國道像是遠離她原來人生的末途,夕陽的光與灰白慘淡的路燈如同她想攏住的回憶,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虛假敷衍。
他們從國道上下來時,已經搭乘過六次便車走了十多個鐘頭的路。無聊時他們也在回程的運垃圾卡車後車廂內討論高富帥跟他們的距離,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如果他們出流星街能像當H旅團直接坐飛艇出去,他們也是高富帥。
當他們站在從流星街出來後遇到的第一個鎮前時,依舊是在黃昏。貝德里鎮很大很繁華,到處都是哥德式尖頂圓蓋的白色建築,彩色的玻璃格子窗上印照著斑駁而濃郁的餘暉。綠色的徑道上隨處都可以見到公共的休息長凳,雀鳥鴿子大大方方地走來走去。
約路比安大陸貿易商團的紅色戒尼商標旗子掛在鎮口,隨著晚風妖豔多姿。
這裡不是流星街已經習慣硬貨互換,這是一片戒尼可以走天下的土地。
他們走入鎮子時剛好轉入一條喧熱的商業通道,也許叫菜市場更形象。正是家庭主婦上街買晚餐的時間,穿著短袖格子碎花長裙的已婚婦女,笑容可親地在蔬菜瓜果堆成梯形的攤子前挑揀,也會語氣溫和地說說價格。
一群孩子手裡高高舉著小風車嘻嘻哈哈地從人群笑鬧追打而過,像極了一群剝除外殼的蛤蜊肉,不可思議的脆弱毫無防備。
眼前如果是對真正的流星街人而言,那真是一幅富足到讓人發瘋的市井百態圖。
多莉有某一秒輕輕地,如做夢一樣鬆了一口氣,像是剛從野獸豢養的籠子裡走出來,終於回到正常人的生命裡。
一個孩子若無所覺地衝到多莉懷裡,她竟然也沒有反射性將這冒失的娃踹開。孩子像團溫軟而有生命力脈搏心跳的棉花,那麼無需防備的安全。
多莉其實很久沒見過這麼正常的人群,正常的菜市場,正常的群居房屋,正常的街道跟賣菜大媽。
一時見到,有點不太適應這麼沒有危險性的東西。
在流星街時曾有一段時間發了瘋地模擬,流星街外的世界。甚至是翻來覆去地折磨自己。做惡夢。她夢過自己有一天終於走出流星街,卻發現在碩大的圓日下,整個世界還是荒涼到都變成了如2012最後一天的場景,除了垃圾還是垃圾。
“多莉?”先開口驚醒四人組難得的沉默的是子桑,她的煙癮隨時隨地都可能發作,現在的她美麗蒼白的指尖夾著一支燃燒的香菸,煙霧膩膩纏纏地籠罩著她的手背。
多莉一直覺得子桑抽菸特別好看,是她曾經見過,抽菸的姿勢最美麗的人。
就算如此美麗,她還是習慣在子桑耳邊唸叨,“吸菸有害健康,笨女人小心不孕傷身啊。”
此時的子桑卻任由手裡的煙燃盡最精華的部分,灰燼簌簌而落,消失在空氣中。她只是有些奇怪地看著多莉,看得多莉也奇怪起來。
有些後知後覺地轉頭去看老闆他們,結果也發現他們都用一種說不出是什麼感覺的表情看她。
特別是老闆,他不笑的表情形同木偶光滑僵硬的臉孔,有一種稚氣的空白。黑色的桃花眼如同有光刺的寶石,又陰沉又銳利。
他不笑也許會好看很多,至少那礙眼到讓人想往死裡虐他的笑臉沒有了。
“啊?眼睛進沙子了。”多莉若無其事地抹抹自己的臉,無神無息滑落的眼淚清澈而乖巧,沒有帶來過分的慘烈傷痛。所以她還是無所謂地笑著,可惜擦過的眼淚又慢慢凝聚在眼底,沒有任何痛苦繼續從眼眶下方,那麼安靜而小心地流下來。
多莉又很淡定地抹去,只是有些自言自語地喃喃,“這裡有網咖,一個鐘頭五塊錢的那種。”
五塊錢,是人民幣吧。
流星街有網路,可是連線訊號都很狹窄,外面的網路是連通全世界的,不知道能不能搜出企鵝或涯叔。
“那裡。”維利不知道是看呆了還是剛睡醒,他有些迷糊地指向路的盡頭,那裡剛好有一間私人開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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