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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會頭帶著錢款跑路了。一夜之間家破人亡,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媽媽哭哭啼啼報了警,又被草草打發了回來。騙子抓不著,兇手也逍遙法外,警察和黑社會早已經沆瀣一氣,窮人的命在他們眼裡,不過是草芥螻蟻罷了。
爸爸死的時候,一直閉不上眼,等到進了棺材,都還直勾勾瞪著自己的妻兒。
一場窩囊又冤屈的死亡,給兩個哥哥帶來了極大的觸動,最終使他們走上了完全相反的道路。在大哥看來,世上的正義和公理都掌握在那些有權勢的人手中,想要對抗兇狠的惡徒,唯一的辦法就是比他們更有權勢,更加兇狠。而二哥則很堅定地認為,之所以會有警匪勾結、蛇鼠一窩的現狀,正是缺少了稱職的執法者,他勵志當一名好警察,除盡天下所有的黑社會。
他的這個想法,被媽媽斷然否定了。二哥讀書好,腦子活,年年都考第一名,媽媽希望他將來出國唸書,做生意賺大錢,而不是穿著制服去當差,還隨時都有送命的危險。在被媽媽幾次三番打罵訓斥之後,二哥偷偷帶著全部書籍和行李,跑去投靠了他遠在外島做警員的親叔叔。
生活日益捉襟見肘,常常要面臨沒米下鍋的窘境,蔣亦傑上學帶著的飯盒由半葷半素逐漸降格成了只有一點小醃菜。大哥每天下了課,還要到火女家的修車廠打份零活。偶然一天夜裡放工,在車場外頭撿到了個皮夾子,裡面胡亂塞著幾張鈔票。原地等到很晚,都沒人回去找,大哥思前想後,拿上這筆飛來橫財帶著弟弟去吃了一頓他眼饞許久的燒鵝飯。
燒鵝腿外酥裡嫩,又肥又香,咬上一口滿嘴都是油汁。蔣亦傑一邊嚥著涎水,一邊連皮帶肉往大哥嘴裡猛塞。兄弟倆在深夜人聲嘈雜、不遠處就遍佈著垃圾與嘔吐物的大排檔上你推我讓分吃著一支鵝腿,看著弟弟吃光最後一顆浸了油星的飯粒,把骨頭一點點咬開咂麼著滋味,大哥既悲哀又心疼。
一頓油水十足的燒鵝飯還沒來得及消化掉,失主就找上了門,雖然鈔票沒花掉幾張,卻一口咬定錢夾是大哥借修車之便故意偷去的。不管大哥如何解釋辯白,對方就是不依不饒。最後金毛飛和火女他們火氣上來亮出了拳頭,對方不敢再糾纏,只是四處宣揚說大哥是個禍害四鄰的流氓打仔。
窮人家的孩子,一下遭逢變故,有爹生沒了爹養,平時又習慣於用暴力解決問題,此時此刻再說如何清白,已經沒幾個人會相信了。連媽媽都不信他,逼他去給人家道歉,又不住哀求他說“庭輝你行行好吧,千萬別帶壞了小妹”。二哥已經走了,蔣亦傑成了媽媽最後的希望。
這樣一鬧,更坐實了大哥偷竊行兇的罪名。廟口街能有多大?名聲一臭,就臭出了整條街。學校裡一傳開,大哥乾脆選擇了退學。
大哥和媽媽原本就沒有血緣關係,爸爸一死,生拉硬扯的母子情分也就到頭了。大哥唯一放不下的,只有那個騎在他脖頸上長大的弟弟蔣亦傑。
在獨坐抽了一整夜煙後,大哥帶著他的夥伴們離開了廟口街。錢每個月按時寄到,電話也常常打,只是人再也沒回來過。
…
那年蔣亦傑十歲,面對爸爸的死亡,家庭的不幸和哥哥的離去,他束手無策。他把這一切痛苦的根源,都算在了拿棍子打爸爸的小混混頭上。
爸爸被打傷那天,他透過撞來撞去數不清的大腿看到了那個人的樣貌,從此牢牢記在腦中。他的書包裡藏了一把裁紙刀,每天傍晚在大田村的街巷間四處遊蕩,終於給他找到了那張一輩子都忘不掉的臉。
趁那人不注意,他悄悄靠過去,一刀劃在了大腿上。按照他幼稚的想法,只是去割破個口子,讓壞人疼,讓他受到懲罰。卻完全不知道人體有幾條血管叫做大動脈,一旦割斷了,血會像泉眼般噴起老高。
蔣亦傑第一次看到那麼多的血,他以為對方死定了,嚇得丟掉刀子連滾帶爬跑回了家,偷偷摸摸喝光了爸爸留下的半瓶白酒,倒頭睡到第二天下午。醒來後他做好了被警察帶走挨槍子的準備,他把自己的玩具槍、玩具小兵們都封進了紙箱,還寫了一份白字滿篇的遺書。結果卻什麼也沒有發生。
他並不知道的是,被割傷的小混混曾揚言要滅了蔣家滿門,是那些受了大哥委託照顧弟弟的朋友們,及時將訊息通知給大哥,才阻止了這場暴行。
大哥自己勢單力薄,無法對一個社團叫板,只有去求助於和他有些緣分的和新社堂主古展。以前古展無意間看到過大哥和人打架,很欣賞大哥的身手與狠勁,想要把他招羅門下,被大哥婉言謝絕了。再去求助,古展還在為上一次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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