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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餬口罷了,繼續。”
繼續什麼?我愣了下,才恍然看著手上的《本草綱目·虫部》,接著往下念,“九香蟲;氣味:鹹、溫、無毒。主治:膈脘滯氣,脾腎虧損,元陽不足。用九香蟲一兩(半生焙),車前子(微炒)、陳桔皮各四錢,白朮(焙)五錢,杜仲(酥炙)八錢,人研為末,加煉蜜做成丸子,如梧子大。每服一錢五分,以鹽開水或鹽酒磅下,早晚各服一次。”
唸完,停了半晌,看蘇毓垂下眼,暗記了一遍,再道,“有圖嗎?”老規矩,我手上的書本在他看來,是一片空白。
“有,兩個觸角,六隻腳,有點像金龜子。”
“知道了,繼續。”
我認命地念下一個,不知道從何時起,我變成了蘇毓的唸書僮。
剛從清河縣逃出那會,蘇毓不分晝夜走了三天三夜,腳上水泡浮腫一片。我在一旁看著,卻是半點忙也幫不上,一來我不是做醫生的料,二來他對於草藥原型也不甚清楚。丁師傅上山採藥都在他上課時候,他對於草藥原來長啥樣子,半點知識都沒有。
萬般無奈下,我用法術變來一本該是一百年後才出現的《本草綱目》,對著書本細細研究。
但我畢竟資質有限,對於醫學方面又只通了七竅,漸漸變成我照著書讀,他來分辨草藥。
後來一路上,他假借各種名義,什麼走路煩悶無聊,又或分辨哪些草藥無毒來餬口等藉口,誑我讀完《本草綱目·草部》。等我回過神,發現他的陰謀時,已經讀到《本草綱目·果部》了。
算他狠,充分利用我的同情心。
“蘇毓,你真的想學醫?”不讀書了?
“你不是一直勸我完成丁師傅的遺願?”他斜睨我,只有這時,他的丹鳳眼才顯出幾分原有的清麗。
“你變黑變醜了。”真是糟蹋。
他笑了,敢情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那本書,還有多少頁剩下?”
我翻了翻,“沒多少了。”
“等我都記住了,我就去尋份差事。”
“你能做什麼?”書生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況且才十四歲稚齡。
“我能做的事情多著。”他指指左邊的草堂,“他們讀的書,我都念過。”
“你那麼小,哪能做先生。”當老師,他省省吧。
他搖頭,“是做大富人家的書僮。”
那倒是可以,“那不是把自己給賣了,指不定一賣二三十年的,出來都成老頭子了。”
蘇毓一愣,在封建觀念中,奴婢能賣給主人家二三十年是件好事,最好賣斷終生,就一輩子有了依靠。他雖性子傲氣,但終究在世上浸染多時,或多或少也有些奴性思想。
在我的觀念中,如此賣斷一生,對於資質平常的我,或是個好去處,但對於聰明絕頂的蘇毓,我竊以為是種糟蹋,越和他相處,越覺得他非池中之物,或許就因如此,才對他特別寬容。我開始思索,是不是對蘇毓太過望子成龍了?
“若是做醫生郎中,此生便不再作另想。”歷來在古代,醫生地位就並不怎麼高,且有曆法規定,一旦從醫,便無法再從事其它職業。
果然是思想觀念不同,在我這個現代人眼中,醫生一職可是肥缺。
“濟世救人,也沒甚壞處。”多積累點功德,沒準能在地府還能謀個差事,到時我們就能共事了。我吐吐舌頭,居然已經想到蘇毓死後了,看來近來和他廝混太久,不務正業。
“這世道有什麼可救的。”他冷諷。“還不是權勢壓人,能活下來的都是達官貴人。”
又來了,總覺得這半年來的蘇毓,越變越冷漠,越變越孤僻,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叛逆期?
“世上當然還是好人居多。”我昨日定魂的,就是個為救落水老人而死的年輕人。“你的醫術能造福很多人,救回他們的親人。”
“說的你好像已經看到我救人了。”對於醫術,他並沒有對於學業的那種自信,畢竟他還未曾親手救過病人。
那倒是沒有看到他救人,我只是希望以後定魂的,不是被他醫死的人就好。
“你那麼聰明,一旦學成,定是個揚名四方的名醫,屆時什麼達官貴人,還不是要請你來幫他們看診,操控他們的生老病死。”
說著無心,聽者有意,蘇毓認真開始考慮這個可能性。
“蘇毓,我有事要走了。”也是時候回地府走走了。
他抬頭看向我站的方向,“你還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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