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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毓在哪裡?”我醒覺了他的用意,問他。
他不答,“我大可同樣以蘇毓為交換,讓你與我簽下千年契約,以你的個性,自然會為他付出一切,如同千年前的我一樣。”
席德猛地站起,“幸而有個傻子,他自己願意簽下千年,困住自己。”
我看著席德走至我面前,“希望他比我幸運,你真能陪他永遠。”
有多貪心?
若能得千年相守就好了。
我從沒想過真能得千年相守,而且是在如此情境下。
“一千年了,我終於可以功成身退去投胎了。”席德繞過我走出門外,漸行漸遠,聲音愈輕,“蘇毓,聶七七,你們可別讓我失望。”
原本坐在旁邊看文書的鬼官來到呆呆站立著的我身旁,“這是我唯一一次讓你看到我死魂容貌的機會,你真的不抬頭看看嗎?”
“蘇毓!”我沒抬頭,而是直接撲入他懷中,將他緊緊摟住。
“好吧,”他嘆氣,“反正我也不是真的想讓你見到。”
一場豪賭
席德浮在半空中,注視著下方在茂密叢林中奪路狂奔的男女,他們身後是持著火把追逐的人群。很簡單的情節,不同部族之間不被允許的愛戀,逼得他們亡命天涯。
他曾經自以為是天底下命運最悽慘的戀人,現在才發現,各個空間各個年代這樣的故事反覆上演。
被包圍後的男子將女子護在懷中,女子也緊抓男子的手臂,淚水流淌成河。最終,他們還是被兩邊的族人強硬地拉開。拆散後的兩人臉上盡是絕望與不甘,等待他們的不是死亡便是酷刑。
這是每百年席德必要再翻看的記憶,他自己的關於生離死別的記憶,提醒自己,那個辜負了他的女子,也曾如此真心實意緊抓著他,依附著他,他們之間的愛不是他一個人的幻覺。
幾近自虐的行徑在蘇毓的一句話中揭示緣由,原來他也是個賭輸後不肯下賭桌的賭徒。他不放過的,不是她,是他自己,他竟是無法放下。
千年前,他由於是部族首領,以身破戒,罪加一等,被族人處死,而她面臨的是挖眼斷足的酷刑。
“你想救她嗎?”上屆閻王容顏妖異,穿著古怪,七彩的頭髮像堆雜草蓋在頭上,他吊兒郎當地丟擲一句,“我姓閻名王,我能給你這個機會。”
當時的席德,甚至不知閻王為何物。
××××
“何事勞得閻王大人大駕光臨?”蘇毓瞥了眼端坐在他算命鋪前的席德。
“叫我席德吧,我不姓閻。”他打量著算命鋪,“在這算命?真是閒情逸致。”
“這可是門學問。”
“哦?怎麼說?”席德問他。
“即便信口胡說,也要能自圓其說,更何況”他勾起唇角時,便代表算計,“世間無另一行當能如算命般深記人心。”
“凡人會遺忘他們父母的叮囑,會忽略朋友的誓言,會忘記愛侶的床邊示愛,但相士的三言兩語,他們卻會銘記在心,奉為一生必遵循的金玉良言。”
席德想到破除迷信也才是幾百年後的事,古代人又如何敢不迷信?
“因而你選擇相士?”
“七七作為鬼差,被人忽視是自然,她也不甚在意。”他停頓,緩緩吐出一字一句,“但我的話,既然說出,就應有人記著。”他的存在感強烈張揚,不容旁人漠視。
“難不成你就永遠在清朝當神算?”席德問他,略帶挑釁,“你甘心?”
蘇毓不慌不忙地反問,“你留下我這兩百年,應絕不是隻讓我見到七七即可,也有你的打算吧?”
“何以見得?”
“兩百年來,我有意無意間沒少捅過簍子,你能一忍再忍,必有你的目的。”
“原來你鬧出事端是為查探我的底線?”
蘇毓並未否認,“你想說的話,直說吧。”
席德想了想,開門見山問,“我若給你機會入地府做鬼官,你可想去?”
“什麼鬼官?”他挑眉,“官階低微的我不做。”
“我想聶七七隻期望你能當鬼官就好,可沒考慮過你的野心不小。”席德有些想笑,性格差異那麼大的情侶確實少見,或者如此互補才成完美。
蘇毓無所謂地聳肩,“那也成,橫豎我遲早會升上去。”
“升作什麼?”
他眯起眼,看著席德,“我看做閻王就不錯。”
“或者你才是天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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