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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前也在考慮此刻自己應當怎樣與繼母應對,是把已經撕破的臉面縫補一下抹光滑,還是繼續把那口子拉扯大些一了百了?
等張氏一開口,婉如突然覺得自己完全不用多做考慮,面對著那張雍容富態的肥臉,想著這人前輩子對自己和哥哥的各種蔑視侮辱,她根本就做不了乖女兒,說不出好聽的話來。
“那就好,前些日裡聽說他受傷你爹挺憂心,”崔張氏微微挪了挪臀,調整情緒後放下茶盞正色道,“此事便揭過不提罷,將來再有什麼委屈一定要說,既是崔家女兒萬沒有被人作賤的道理。”
言下之意,出嫁女還是得靠著有背景的孃家才能在夫君真正立足,你崔婉如嫁得好也不能一腳把孃老子踹開了不離。何況,你今日雖意氣風發,將來卻不見得沒有受委屈的時候。
“家裡永遠都是我的後盾麼?”婉如聽著張氏的溫言細語像是很感動的一笑,“兒此刻便有一件難辦的事情,母親可否幫我參詳參詳?”
“哦?說來聽聽罷。”張氏忍著想咬牙的衝動笑著應了。
“肖家比兒想象中的更富貴呢,母親也看到了,”婉如說著就摸摸髮簪,微微抬了抬手腕再次展示她身上的華麗配飾,“相比而言,我帶去的那些東西就顯得特別寒酸,除了一匣子只能看沒法戴的寶石,再沒能拿得出手的東西。”
這短短一句話就撩撥得張氏眼睛裡想冒火,那一匣子寶石是她的珍藏,被這小白眼狼搶走的私房!
可偏偏婉如還在繼續嫌棄,繼續討要更多東西:“這嫁妝裡也沒有個莊子、鋪子或現銀,兒說話都沒底氣呢。母親,你看這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若將莊子、鋪子、現銀都給你一份就舒坦了,很好了是吧?
張氏放緩了呼吸,輕輕吸氣又吐氣之後,委婉兼委屈的回答:“如娘啊,家裡的情況你也是清楚的,確實是沒多餘的錢糧。如今只得委屈你了將來若是有富餘,阿孃一定不讓你為難。”
聽了這話婉如心裡冷笑不已,將來若是有富餘那供著的一定是她親生的崔婉蘭和崔文遠,何況,我親孃的嫁妝就隻字不提了?想得美!
“可我現在就只是面上風光,內裡忐忑,”她抽出絹帕輕輕拭了拭眼睛那根本看不見的淚珠,用一種為家裡著想的口吻威脅道,“聽說我和三郎成親後阿爹請了肖家人幫
忙處理棘手公務,若是,若是肖家二老看我不順眼吩咐下人撂挑子不幹了——這可如何是好?”
張氏瞬間就想起了崔婉如出嫁那一日明明白白說出的話:不讓她滿意就去肖家當潑婦,敗壞崔家女的名聲。
“休要舊話重提,現在木已成舟你又能怎樣?莫非還嫌他家不夠好?即便是不為自己著想也得考慮一下文康,他年紀也不小了。”張氏輕聲一哼。嫁都嫁了,彷彿還嫁得不錯,她就不信婉如還能自己搬石頭砸腳。
“本就不學無術的人,想要被人拖累都不容易,有些事情偏偏只對金貴人有礙吶。”婉如放下手絹冷聲說著,想也知道,她要名聲壞了肯定是對想要科考的弟弟、待嫁的妹妹影響更大,崔文康本就名聲不好,也不差這一條。
話盡於此,她懶得再和繼母耗時淘神的閒扯,直白著開始討要自己阿孃的嫁妝:“我要求也不多,把京裡別院那份我應得的東西還來,就當這事兒抹平罷。”
張氏還沒來得及說話,檢視了各種華貴回門禮物後的崔婉蘭就像龍捲風似的颳了進來,瞪著婉如滿臉的羨慕與嫉恨。
這身著明豔桃紅衣衫的小妹妹,突然間像市井潑辣婦人似的咋咋呼呼大喝道:“什麼叫抹平了?!嫁得這麼好美不死你,居然還裝做受了大委屈!你不樂意我樂意啊——”
“崔婉蘭!”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張氏給打斷了,怒極之中這做孃的甚至口不擇言喚了女兒的全名。
太不像話了,真是寵得她無法無天,崔婉如先前即便是再怎麼和長輩嗆聲那語調也是輕輕的,言詞也相當含糊,即便被人學話都無關緊要,她倒好,不僅聽牆根還大張旗鼓的宣稱自己窺視姐夫!
萬一被人聽去,那名聲可就全毀了!
張氏抿著唇揮手讓心腹侍婢去看看廊下有沒有閒雜人,心裡隱約有些發慌,這世上的事情總是怕什麼來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解釋一下座位問題:
嗯嗯,本文的大齊朝仿初唐分食制,一人一個小桌,肖陽坐在岳父的左手,因為左為尊嘛,他的左邊是陪客表兄,表兄的左邊是崔文康,繼母在崔老頭的右手,帶領兩閨女等女眷遙遙的坐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