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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怪我?”蒼老的男人無所謂的笑了起來:“隨你。”
周離的眉頭忍不住皺起來,心中的反感更盛。
這麼多年以來,他一直都是這種樣子,就象是不在乎任何事情,哪怕是姐姐和自己。
他比誰都瞭解這個男人——比誰都冷漠,也比誰都殘忍,一切外物在他的眼中都宛如塵埃。
同樣,他也不會在乎周離心中的排斥和反感,忽然開口說道:“盧飛鐵的死,你怎麼看?”
突如其來的問題令周離愣了一下,他下意識的沉默著,不想多說,只是在良久之後,終於開口說道:“很突然,很蹊蹺。”
對他的判斷似乎頗為讚許,蒼老的男人輕輕點頭:“是啊,很蹊蹺。”
看著黑白的照片上,逝者夫妻的溫柔笑容,他象是回憶往事一般的低聲說道:“我跟盧飛鐵是二十幾年前在莫斯科的時候認識的,那個時候你還沒有出生,他還沒有結婚,只是一個擁有一點‘特殊身份’的醫學留學生而已。”
“那個時候的他跟現在一樣,這麼多年了一點都不變。”
說道這裡,他忽然笑了起來:“會喝酒,但是從來都不喝醉;能夠抽菸,一包菸捲卻可以原封不動的放半年。
愛憎分明,可是卻從來不會令人產生惡感。”
說著,他扭頭看向周離:“我想你對此也應該深有體會。”
周離並不想多回憶有關伯父的記憶,這令他心情越發的不快:“現在就開始寫回憶錄了么?”
“你就當回憶錄聽著就好。”
蒼老的男人似乎對盧飛鐵頗為了解,低聲的說著自己印象之中的那個醫生:
“他的生活作息,一直都規律、謹慎,每天早上六點鐘起床,四十五分鐘慢跑後吃早餐晚上睡覺之前還會把重要的事情記下來,整理成rì記一樣的東西。
那種乏味的生活規律,近乎可以說‘刻板’,除了‘工作’以外,可以說與一切危險活動都徹底絕緣,他就是這樣的人。”
他停頓了一下,神情中忽然顯露出一直隱而不發的冷意:“這樣的人,會在yīn天的夜裡,會在下雪過後的盤山公路上,開車到二百碼以上,失速撞翻欄杆,墜落山崖?我不相信。”
周離愣了一下,陷入呆滯之中。
無法接受這突如其來的訊息,他呆呆的自言自語:“果然有問題”
低頭沉思著,他猛然抬起頭,壓抑著心中的憤怒,帶著最後一絲希望問:“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對不對?”
面對著他的凝視,蒼老的男人的視線依舊淡然,或者說對於他眼中的那一絲‘祈求’毫不在意。
“知道又如何?”
他漠然的反問:“說不定我連兇手是誰都知道,那又如何?
你覺得,我有回答你問題的必要麼?”
一瞬間,周離覺得心中的憤怒快要爆發了,他再一次的領會到這個男人心中的冷漠,於是怒不可遏,十指用力的握緊。
看著著那一雙冷漠的眼睛,周離握緊的拳頭卻又無力的鬆開,低聲回答:“沒有。”
“所以,想知道的話,就自己去查。”
看著周離的表情,他漠然的說道:“別露出那種等待施捨的表情,想想你當初說的話。”
“你既然說了沒有我也一樣可以很好的生活下去,那麼就證明給我看。
否則,就丟掉那些莫名其妙的狂妄,回到你應該去的地方。”
不再看低頭沉默的周離,他轉身準備離開。
在周離的身後,轉身而去的男人腳步忽然停止,象是回想起什麼,扭頭說道:“最後,你那篇論文不及格,回去撕掉重寫吧。”
說完之後,他最後看了靈堂上摯友的靈位一眼,象是對著死者,又想是對周離說道:“再見。”
周離沉默著,低頭看著自己的掌心,厭惡著這種許久未曾回味到的無力感。
直到腳步聲走遠,他才沙啞的低語:“再見。”
直到良久之後,盧弱水的才從門後探出頭,有些擔憂的看著周離。
她自然能夠看出周離的心情不是很好,甚至比那個胖女人說他是個野種的時候還要糟糕。
現在的他就象是一頭被激怒了之後卻無從反擊的猛獸,煩躁而憤怒,散發著生人莫近的訊息。
鼓起勇氣走到他的身後,盧弱水輕輕的拉扯著他的衣角:“沒事吧?”
深吸了一口氣,周離壓下心中翻湧的複雜情緒,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