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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按著胸口,自嘲地笑著:“景安言,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脆弱,連這點傷心都承受不了,連這點痛苦都忍不下去!”
“你可以的,你不是許小諾,沒有他,你可以堅強的活下去!”
順著蔓延到遠方的路燈,我越走越快,自以為可以走出這個困局,在看到熟悉的綠湖公園時,卻不由自主減慢了腳步。
兒時最喜歡的鞦韆在雨裡孤獨的盪漾,我坐在上面,閉上眼睛,鞦韆在雨中高高蕩起。
我彷彿聽見兒時無憂無慮的笑聲:“啊!哥,再高一點,再高一點啊!”
他一下下把我拋到空中,越拋越高,身體自由的墜落,心臟因為強烈的刺激而急劇跳動,我興奮得尖叫
可是現在,鞦韆剛剛蕩了兩下,我的心口疼痛變得尖銳,我無法呼吸,手腳失去了知覺。眼前一暗,我竟從鞦韆上跌了下來。
肩上的包掉在地上,東西散落了一地,我起來去撿,剛走了兩步,又跌倒了。
黑暗的雨夜,公園裡一個人影都沒有。
我再也沒有力氣站起來,心臟的跳動越來越虛無,這種感覺我似乎曾經經歷過。我想起來了,我小時候,有一次被人綁架,他們把我關在鐵籠子裡。野狗圍著籠子嘶叫,利爪不時從牢籠外伸過來刮破我的面板,我恐懼地蜷縮著,縮成一團。
那時候我有過這種感覺,生命的痕跡一絲絲從身體抽離。我一直望著門的方向,等著景漠宇來救我我相信他會來,他不會讓我死在那冰冷的牢籠,他不會讓我的屍體被野狗扯得七零八落。
我等了整整一天,他來了。
當他把我抱在懷裡,我不再害怕,心口的疼痛也消失了。
可這一次,我等不來了。他正守在許小諾的床邊,緊緊握著她的手,緊得再也不想放開。人或許真的只有到失去的時候,才懂得重要吧。
意識漸漸模糊,眼前全是黑暗,我想起了爸爸,想起了他不!我不能死,我用盡全力努力去摸索我的手機。
手機就在不遠的地方,我卻怎麼也摸不到。
我明白了許小諾為什麼寧願自殺,只求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看著他,守著他。因為死亡最痛苦的不是疼痛,而是留戀,留戀著許多人,許多愛。
真的還想再看一眼,想對他說很多話——
我想對他說,“愛她,就好好珍惜她,別等到失去的那一天,才想起抓住她的手。”
我想說,“好好陪著爸爸,他老了,他真的老了他不能再承受一次失去。”
我還想說,“千萬別覺得愧疚,你為我做的,已經足夠了,比我想要的還要多”
忽然,我的手機響了,是我最喜歡的那首歌:“請你告訴我愛上你是一個錯,別讓我漫漫長夜守寂寞為你我付出這麼的多,卻讓我痛到有苦不能說,因為我愛你就像那飛蛾撲向火”
循著聲音,我終於摸到了手機,顫抖的手指在螢幕上滑動了不知多少次,我終於聽見了他的聲音。
在這樣絕望的雨夜,他的呼喚聽來特別溫暖。“言言?言言,你在哪?”
“我在鞦韆”我微弱的聲音早已被狂風和疾雨淹沒。
“在哪?我聽不清”
他急切的聲音突然消失了,手機的螢幕一片漆黑,我怎麼觸碰都沒有反應。最後一點希望也沒了,我閉上眼睛,身體和靈魂一起沉進了無垠的黑暗。
如果還能再有一次機會,我只想對他說最後一句:“哥,不要想我”
在一種舒適的溫暖中睜開眼,已是晨光乍現,周圍都是浸了消毒水味道的白色,我躺在白色的單人床上輸液,身上還固定了一些亂七八糟的線路,連線在一臺心電儀上。
一個陌生的中年大叔坐在我床邊,膚色黝黑,頭髮有些毛糙,身上有種油煙的味道,但憨憨的五官看上去很和善。察覺到我醒了,他長舒了口氣。“你可算醒了!”
我對他虛弱的笑笑。“是你救了我?”
他忙點頭,“是啊!是啊!”
然後,他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我。
原來,大叔是一家小快餐店送外賣的,聽語氣是個北方人。“我冒雨給公園的保安送餐,回來的路上看見你暈倒在草地上我本想打電話通知你的家人,誰知道你的手機壞了,開不了機唉,說句實在話,我真不想多管這樣的閒事,怕惹上麻煩,可是見你這麼大的雨天暈倒在那兒,我不管可能沒人管了我一想,乾脆賭一賭運氣,所以就送來醫院。”
我無奈地苦笑。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