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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信任的,自己親近的人,卻在做著自己最為不齒的事情。自己居然一直被欺騙著。有誰可以信任?是否其他人也在背地裡做著同樣或類似的事情?自己的世界居然是假的什麼才是真實的?你可以信任嗎?
在那樣的廢墟之中,巨大的恐懼、不安和孤獨強烈地襲擊著司空青戰,她就彷彿一條溺水的魚,想逃,卻又無處可逃,只有任憑恐懼不安的洪水將自己淹沒,內心苦苦掙扎,想要呼救,卻找不到呼救的物件。
絕不原諒。這是司空青戰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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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九節]
青戰輾轉反側,不知過了多久才沉沉睡去。
夢中青戰在學校宿舍裡站著,明亮的光線照進寢室,刺眼的光晃得眼睛生疼。這時有人推門進來,說:“青戰,你弟弟找你。”來人身後閃出一個人,竟然是尚澤。尚澤開心地笑著,“我來看你了呦!”青戰驚喜地迎上去,卻有人站在門口說:“要重新分班,到操場集合。立刻,馬上。”尚澤推著青戰出門去,說:“你先去罷。我等你回來。”
分班的速度很慢,一群人站在操場上,到處是三三兩兩一夥的人在聊天,沒有組織者。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青戰焦急地等。終於分完了班,亂糟糟的,沒有聽清自己分在幾班,但青戰什麼都不在意了,只想找到尚澤。可是,自己究竟是從哪一棟樓的哪一間宿舍裡走出來的?不記得了,什麼都不記得了。青戰到處找,焦急地喊:“尚澤?尚澤?你在哪?”
有人拉住她,要給她講一個他(她?)所做的好玩的夢,青戰沒有興趣,不想聽。她只想找到尚澤。可那人卻死死地拉住她,讓她一定要聽完。青戰心不在焉地聽著,滿心焦慮。
她一間宿舍一間宿舍地找,找不到。
後來來了一個人,和她一起找。找遍一棟樓之後,他們走向另一棟樓,青戰說:“謝謝。”
“你不覺得你應該說‘對不起’?”他看都不看她,冷冷地說,口氣跟措辭都像極了司空青戰本人,“我想你是誤會了,我只是不想全校的人都被你吵醒罷了。”
“對不起。”青戰說。
然後她一個人去找尚澤。
當她疲憊地找到某一間時,看到一張紙條,是尚澤的筆跡,說他回去了。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後來,她蹲下哭了。
好像是真的,哭了。醒來眼角是溼的。拉開窗簾,天空尚未顯現藍色,倒是地上的白雪映得一片潔白。雪還在下。青戰坐回床上,拿被子將自己裹住,望著窗外。是死使生有了意義,還是生賦予了死價值?青戰一直不懂,尚澤的死究竟是自殺還是他殺。她也不想再去追究這個問題了,就算有了答案,她也做不出任何努力。因為,尚澤,已經死了。
死亡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塵歸塵,土歸土。”是迴歸嗎?那麼,如此說來,生者,是在流浪?流浪。我們客居在這個世界上。這個世界不是任何人的家,死亡才是永恆的歸宿。青戰將被子裹得緊了些,她想著,卻又不敢肯定什麼。
“死亡是沒有光的世界,那是一片黑暗。”這時司空青戰對死亡的概念。她嚮往黑暗。她對黑暗幾乎沒有抵抗力。“黑暗總是給人一半安全,一半恐懼。”可對於司空青戰,即使有著那一半的恐懼——或者說是警惕,她還是貪戀與黑暗給的另一半的安全。黑暗中,消失了看與被看的關係,這句軀體不再那麼重要,靈魂擺脫軀體的束縛,成為主宰,她便是自由的了。在她看來,與其說黑暗是忠誠的,不如說黑暗不理睬誰,不屑於誰。所有的忠誠都潛伏著背叛的可能。
司空青戰是一個背叛者。對於自己,她拼命地遺忘。所做的事情從不如意,似乎從來沒有成功過。努力嘗試去做好某一件事,做到一半或者將要完成時,回首,總會發現敗筆的存在,於是想要將一切摧毀,重來。每次堅持到最後會變成束縛和負累。終於成為一個徹底的背叛者。沒有誰會了解一個背叛者的背叛,沒有誰會比一個背叛者更孤獨——當背叛者痛恨背叛時。
無可奈何。一切都是多米諾,站著是忠誠,倒下就是背叛,一次背叛就會導致無法終止的一連串背叛,如同每一個謊言都要有更多的謊言來圓,直到最後一張骨牌倒下,“啪”生命在背叛中終結。
黑暗不忠於誰,因此無從談起背叛。
司空青戰是懼怕死亡的。正如帕斯卡爾所言,“思想,我們全部的尊嚴在於思想。”死亡是一種妥協,一種放棄,放棄生命中不可和不願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