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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是幼時一同進宮受訓,又是數十年來的老交情了,有他照應著,這才沒被吃人不吐骨頭的宮廷中人給碾碎了,只是在偏僻的宦官所內清冷的熬著罷了。
就是這樣,他也一日比一日衰弱,眼見著今冬恐怕是熬不過了。
如今德順奉命出宮,知道自己無法照看這位中毒已深的老同僚了,於是特特前來告別。
“劉昌啊,德順我如今奉旨離宮,恐怕有段日子不能照料你了。”
“哪裡的話,我這把老病骨頭,哪裡還用照看?你那一個徒弟,也儘夠了。”
“哎我們這些老骨頭的命,都在主子們的手上。”
“賤命罷了,若是回來見不著我這老友,你也不必傷心。”劉昌不欲多談,特特轉移了話頭:“這次怎的你親自出宮?”
“還不是還不是皇上惦著那位!皇上茶飯不思,如今龍體又堪憂,這真真是上天的冤家,老奴我活了一輩子,還沒看過這樣不識抬舉的呢!偏偏皇上又拿他當個寶貝,哪一樣不是欺君砍頭的大罪!”
“哦?原來是去見他?”劉昌眼中立時亮了,掙扎著爬起半個身子
37 君心
德順輕裝簡行地上了路,風雨兼程,到底在年前趕到了喬雲飛駐守的玉門。
此時玉門與別處不同,連雪都未落半片,只是比往日裡涼爽許多,連帶著寬闊的城中將軍府內,冷森的大廳、地面光滑無毯、全是黑石鑄就,更是份外讓人只覺心冷哆嗦。
因著此次入玉門,之前並無額外通報,是而德順還未來得及歇口氣,下了馬車便立時趕到將軍府正廳內,拜見喬雲飛。
他佝僂著身子微微抬起頭,覷見座上一位身穿黑光鎧的威嚴男子,一手撐膝一腿橫折;那面容遮蓋在一副青面獠牙的大面之下,看不出顏色,只一雙黑瞳如墨,沈靜、冷森,與渾身上下不透出一股人氣的黑光鎧甲渾然一體,形容冷漠氣勢儼然,已不復當初合歡宮中的柔順模樣。
“拜見喬將軍!”
“免禮。”
“奴才今日奉旨前來,請喬將軍接旨。”
“是。”
一旁人立時擺上香爐案几,那高高坐於正座的男子這才一步步鎮定地走下臺階來,正西南而跪。
德順清清嗓子,挺立了身子,展開聖旨面東北而讀道:“奉天承運、皇帝誥曰:臨近年關,朕近日感念大面將軍及邊塞將士們多年苦勞,茲特追賜物資百石、糧草三十石、禦寒冬衣五千、美酒百鬥,以慰各將士捍守邊關之辛勞、報效國家之忠心。欽此!敕命永昌十七年冬月廿三日。”
“皇上萬歲萬萬歲!”廳中眾將士齊聲謝恩,回聲在空曠無甚物什的廳中迴盪著,更顯聲勢浩大。
好容易各人跪拜完畢,德順道:“將軍,奴才這回兒乃是快馬趕來的,那些賞賜應是三日後能到。”
“好!謝主隆恩!”喬雲飛公公正正地朝西南一個拱手示敬,正待回座,德順又連忙躬身道:“奴才請將軍借一步說話。”一雙老眼順溜地朝周圍一轉,喬雲飛已明其意,揮手道:“都下去吧。”
待到人都退了出去,德順四處打量一番,見廳中視野開闊,周圍人等一旦靠近必被發覺,這才放下了心來,又是一個拱手、一揖到底:“將軍。”
喬雲飛見狀閃身避過,道:“德公公如何行此大禮?”
德順卻突然跪了下來:“老奴伺候皇上多年,自皇上小時候起,老奴就看著皇上一步步、一日日本來此話,老奴這賤卑之軀並無置喙之地,只是,老奴伺候皇上多年,實在是皇上三年來悶悶不樂,只得趁著今日機會,多嘴懇求將軍一句”
喬雲飛一展手臂,正要說些什麼,卻因德順接下來一連串的話,到底停滯了沒有將那手揮下來打斷。
“如今皇上思念將軍甚深,日夜茶飯不思、夜不能寐。自上次過後,皇上更是龍體欠安,日日不得安生,平日裡心悸、喘息不說,雷雨天更是抽筋、咳血,病勢反覆、三年來也未曾好轉。當日唯有奴才知道,是將軍刺了皇上一刀,皇上未曾追究過;只是皇上這傷,是傷在了心上,輾轉到如今也未曾得好這幾年來將軍在邊塞節節連勝,可知皇上為了將軍戰事順利,也幾乎是鞠躬盡瘁,日日夜夜對著奏摺敖幹了身子不說,朝中有任何質疑將軍的,皇上都一力壓了下來求將軍、求將軍念在皇上對將軍的情分上,”德順說著哽咽起來,“求將軍回宮裡去瞧瞧皇上,好歹解開皇上這個心結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看在兩位小皇子的面兒上,也請將軍回去看看皇上”
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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