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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在於。她初來乍到,對這個地方根本就不熟悉好嗎?
她現在連燈油在哪都找不到。倒是該如何下床摸到廚房。
崔翎嘆了口氣,語氣裡很是抱怨,“你五叔真是小氣,連個使喚的人都不給咱們留。”
瑀哥兒心裡深以為是,但他覺得好不容易五叔和五嬸嬸之間的關係有所緩和,絕不能敗在這樣的小事上。
他便急忙說道,“屋子裡挺暖和的。似是燒了銀霜炭,五叔若是真小氣,怎還記得要為咱們暖屋?一定是事務繁忙,忙得忘記了。”
這句話說起來有些心虛。
因為瑀哥兒很清楚地知道。他的五叔剛才還趴在小廚房裡替他五嬸嬸看灶火的火候呢。
但崔翎卻勉強地信了。
好吧,這裡是離戰火最近的地方,事有權宜,本就不能和盛京城家裡相比。
她無奈得聳了聳肩,摸索著在黑燈瞎火中下床。
好在雖是嚴寒的冬月。夜裡卻仍有星月。
崔翎開啟屋門,藉著夜色尋到了油燈和火摺子,彎身將燈點上。
然後再重新回到床前,將肉丸子抱下來,給他著了厚毛絨的斗篷緊緊裹住。“咱們去廚房看看去。”
剛走出屋子沒兩步,便聽到一個焦切緊張的聲音問道,“是袁五將軍的夫人嗎?”
崔翎抬頭望去,見是個十七八歲上下打扮得十分質樸的姑娘滿臉擔憂地站在寒風裡。
她點點頭道,“是,我正是崔氏,不知道”
那姑娘忽得“哇”一聲哭了出來,“我叫見月,蒙將軍大恩救回一命,一直在醫堂幫忙。”
她的哭聲很均勻,哪怕說著話呢,也不見眼淚的流速慢下來,“因為令尹府裡的奴僕下役大半都遣送走了,府裡現只剩下極少的下人,將軍怕夫人來了無人照顧,便叫我這幾日到雅情小築當差。”
崔翎覺得莫名其妙。
這個叫見月的姑娘,既是袁五郎派來照顧她和瑀哥兒的,可她來了這許久,都沒有見著個人。
她都還沒有說半句話呢,這姑娘倒好,先自哭成了個淚人。
是想要讓演一出先聲奪人嗎?
她皺了皺眉,臉上便帶了一絲不耐,“嗯,然後呢?”
見月眼淚婆娑,那眼淚來勢洶湧,竟比剛才哭得更猛了,“押送棉衣皮裘的車隊在城外遭遇了伏擊,雖將敵人盡數殲滅,但五將軍卻受了重傷。”
她指著醫堂的方向,“軍醫現正在給將軍療傷呢!”
崔翎渾身一震,“什麼?你說五郎受了傷?”
雖然她對袁五郎的形象感覺甚差,但不論如何,他都是與她拜過堂的夫妻。
這姻緣不管是良緣還是孽緣,終究這輩子都系在了一塊,無法斬斷。
就算撇去這一點不提,光只是為了祖母和家人,她也不能對受了傷的袁五郎坐視不理。
現在,不是她傲嬌的時候。
但崔翎還是覺得這個叫見月的姑娘有些奇怪。
見著她的面就哭,哭完說自己的來歷,最後等到她不耐煩了,才告訴她袁五郎受了傷。
她又不是男人,誰要聽個女人莫名其妙地哭哭啼啼啊,誰要知道你見月是個什麼來歷?
但這會兒,袁五郎的安危重要。
她便將自己心底的不喜壓下,急忙說道,“醫堂在哪?帶我們去。”
雅情小築在內院,醫堂在外院,兩廂距離隔得老遠。
西北冬夜的寒風刺骨,地上結著白霜,踩上去嘎吱嘎吱地響,腳下還很滑。
那叫見月的姑娘急匆匆得引路,腳下步伐飛快。
幸虧崔翎和瑀哥兒出來時都裹著厚厚的衣裳,他們兩個平素也常鍛鍊,否則,走這樣的夜路會特別地艱難。
瑀哥兒悄悄拉了拉崔翎的衣袖,“五嬸嬸,這個姐姐有點奇怪,那真的是去醫堂的方向嗎?”
他雖然人小。但十分警惕。
這是陌生的西北沐州城,他和五嬸嬸都是頭一次來令尹官邸,根本不認得路。
倘若有人對他們兩個使壞。故意引他們去往危險的所在,那該怎麼辦?
崔翎將瑀哥兒小小的身體摟在懷中。壓低聲音說道,“剛才巡夜的衛隊看見她,都和她打了招呼,想來見月姑娘應該確實是這府裡的人。”
她眼眸低垂,思量再三,“你放心,五嬸嬸雖然不知道這條路是不是去醫堂的。但這方向確實是去外院沒有錯,來時我特意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