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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而言,那個夜奔向著江寧而去的閒軼,等到入江寧府的時候,完完全全失了“先生”的風度,絲毫不剩。
“啪!”的一聲響起,敢這麼闖胤禛書房的,除了刺客,大概也就怒中的嶄閒軼了。
胤禛把視線從書冊移到門口站立的男子身上,胤禛眯眼,就這麼瞧著背光而立的閒軼,相視許久。
胤禛放下手中的書冊,張張嘴,沒有一句話出口。
閒軼的辮子鬆散了,下巴冒出了一撮一撮的短鬍子,臉上疲憊的樣子來不及掩飾,然而,那一雙盯緊了胤禛的眸子,光亮光亮的,甚至會讓人覺得刺眼。
那一種刺眼,此刻瞧入胤禛眼中,便是暖洋洋的耀眼。
閒軼動了,一步步走近,這個能輕易讓自己失了心神、失了分寸的傢伙。
胤禛的情緒,未明,神情卻是這些天從未有過的放鬆舒適。
再堅強的人,也需要,有時候,有個人,讓自己放鬆著,靠靠。
“軼”這大概是胤禛最柔軟的時刻,因為思念,因為愧疚。
“啪!”的一聲,剛才是踹開了門,現在是踹開了胤禛旁邊的茶几,“啪嗒!”的一聲連著一聲,茶杯茶壺碎了一地。
果然,先生,暴戾了。
“你”胤禛難道是欺軟怕硬的主兒?笑話!
可,閒軼先發制人,還沒等胤禛對著自己剛才踹腳的行為發怒,就在胤禛一個“你”字略帶氣勢的出口,閒軼瞬間伸手緊抓了胤禛的衣領子,然後拎起來,就像是拎個小雞一般
胤禛意識到了,前途一片黑暗。勤練了多少年,居然這種時候在閒軼面前絲毫抵抗不得,一個手臂受傷了,胤禛下意識告訴自己,不能再因為反抗而傷上加上了,另一隻手臂,被閒軼輕輕鬆鬆鉗制住了。
閒軼拎著胤禛的衣領子,把人往床上一扔,自然是避開了受傷處。
於是,欽差王爺的書房裡,這一通噼裡啪啦的聲響,愣是沒引來任何一人點蠟燭(做燈泡)。
彼此的傷,彼此的痛,彼此會幸福
胤禛被閒軼一把扔在床上,即便是被避開了受傷的左臂,即便是閒軼已經使了巧力,可這樣一連串的動作,胤禛毫無防備,結結實實被摔著了,“哼”悶哼一聲,明顯是痛了。
“你還知道痛?”閒軼冷笑一聲,情緒看在臉上不見怎麼衝動,卻顯然是有些失控了。
明知道,堂堂四爺怎麼會輕易受傷?準時定了苦肉計的。
明明都知道的,可憂慮的心怎麼也忍不住,換了幾匹馬連夜趕來,瞧見胤禛一副不痛不癢的架勢,閒軼心裡那怒火就蹭蹭蹭往上冒。
胤禛緩了緩疼痛,直起身子在床沿上坐穩了,抬頭看閒軼,一如既往,皺眉,沉默。
見胤禛這副神情,閒軼是最頭疼的。
瞧著心裡頭堵得慌,瞧著心裡頭煩得厲害,瞧著心裡頭疼惜極了。
“哐”地一聲,閒軼從腰間抽出一把小匕首,胤禛記得,這小東西閒軼向來寶貝得緊,是額娘佟芳華在閒軼和沫沫大婚那時候,送給閒軼作為賀禮的。
胤禛的思緒還停留在匕首,閒軼突然將左手的匕首鞘扔到了胤禛一旁的床沿邊,然後在一瞬間,就這麼將右手中的匕首直直插進了自己的左臂,血,頃刻間,染紅了青袍。
胤禛來不及阻止,就眼睜睜瞧著閒軼傷了右臂,因為那傷口的位置,胤禛是明白的,右手將床沿的匕鞘抓住,緊緊的,緊緊的拽死了,遲遲未動。
閒軼笑得囂張得意,絲毫不覺得痛楚的樣子,分明,那小小的、削鐵如泥的匕首依舊還插在他的左臂,那傷口的位置,與胤禛右臂傷口的位置,是一樣的,傷,更重。
“痛不痛?”閒軼,笑著問胤禛。
閒軼是覺得他自己不痛,一如胤禛似乎不痛的樣子。
閒軼想要知道,看著自己的這個傷口,胤禛心裡會不會痛?
“你混蛋!”胤禛拽著匕鞘,狠狠的捶了一下床沿,罵了起來。
面對自己手臂上被刺客刺傷的,他可以無動於衷,只為了用點苦肉計換取更大的利益,可是,面對閒軼身上的痛,面對閒軼神情中的痛,胤禛痛了。
嘆息一聲,小心翼翼,將閒軼手臂上的匕首拔了出來,幫著處理傷口,好一陣忙,等到為閒軼上好了藥,瞧著閒軼稍稍有些發白的臉色,胤禛定定地看了眼前這個人許久,原想出口說一句“你何必呢?”
可是話到嘴邊,胤禛受不住閒軼灼灼的眼神,分明像是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