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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華逝（1）

佟芳華，就這麼死了？

她似乎已經忘記了，上輩子是怎麼一回事，上輩子是怎麼失了生命的？

她現在記得的是，微微費力睜開眼睛，眼前是孩子們正急切地撲向自己，是胤禛和沫沫無法掩飾的悲痛與哀傷。

一個微笑，額娘是最美麗的。

“沒事咳咳”她想要安慰他們，卻是剛開口，就咳了起來，原來，她是真的到了極限了吧！

“額娘！你嗚嗚你嚇死我了呸呸，不能說這個字額娘額娘額娘”沫沫從輪椅上站起來，蹣跚兩步撲到額娘床沿上，緊緊抱住額娘就哭了起來，這個堅強的女孩兒，輕易不會流淚。

就在剛才胤禛和沫沫撲過來的時候，井秀就已經讓開了，仍然跪著，卻是挪到了一邊，他一愣，發現是四阿哥和沫沫誤會了，剛想解釋，皇貴妃已經醒了。

胤禛扶著妹妹在床沿上坐穩，他自己站在床前，狠狠盯緊了額娘，剛才那瞬間的心痛，他恐懼了，他退縮了，他愛新覺羅胤禛，簡直是不敢面對了。

芳華伸手拍拍女兒的背，費力地要坐起來，這時語竹已經在床頭伺候著了，“主子，您會好起來的，四阿哥和殿下，不能沒有你。”

她知道，主子有多堅強，因為，主子的病，不是一日兩日了，比想象的要嚴重，主子卻是這些年都熬了過來。

所以，語竹相信，是因為四阿哥和公主，留住了主子。

沫沫哭得傷心極了，她不記得，曾經是否如此放縱地哭過？她此刻，只想要發洩，只想要告訴額娘，她害怕。

芳華輕輕拍著沫沫的背，很久、很久。

直到沫沫累了，漸漸收了哭聲。

“阿秀，你來抱沫沫去休息，她累了。”芳華自然沒有忘記，井秀還在一旁，卻似乎不記得剛才他們的對話了。

其實，讓個侍衛，去抱公主，很不合規矩。

只是這個時候，沫沫只在乎額娘，“額娘，不要，我要陪著你。”抓著額娘不放。

“殿下，就在隔壁，已經備下了床榻，您還是先梳洗一下，休息吧，不然主子也該憂心了。”語竹勸著，不顧芳華反對，直接在隔壁的屋子裡，替沫沫安排住下了。

沫沫瞧著語竹姑姑，再瞧瞧額娘，也發現四哥哥還在一旁僵著，終於點點頭，至於被井秀抱著去隔壁，沫沫並不察覺有何不妥？

若是平日裡，胤禛自然會介意，妹妹都是大婚的人了，怎麼還能胡鬧？（作者：四爺啊，你果然是在意沫沫和閒軼的婚事吧！）

可是，這會子，胤禛就是這麼僵直地站著，一動不動，眼神牢牢盯住了佟芳華。

額娘，還會笑，還能說話，真好。

“禛兒，過來，坐下。”芳華緩了口氣，使了個眼神給語竹，讓她去隔壁照顧沫沫去，單獨留下了胤禛，“禛兒陪我說說話咳咳咳咳”

胤禛趕忙起身從一旁的桌上拿來茶杯，試了試溫度，適宜，才遞到額娘面前，“額娘，先喝口水，別說話了”他想，能這麼陪著，就好。

而，就這麼一直陪著，竟是一種奢望。

芳華果真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繼續，“沫沫哭成那樣了，那，禛兒不想哭嗎？”

胤禛一愣，一下子沒明白額孃的話，“額娘？”

她緊緊捏著胤禛的手，“當時，你就那麼小，從德妃那裡送來我這裡。我想啊，你又不是我兒子，憑什麼要對你好？”

她講起了往事。

“額娘，一直對我很好、很好。”胤禛不贊同地反駁，漸漸地，瞧著憶想往事的額娘，他的眼睛有些酸澀。

“才不是咳咳！”芳華笑了，搖搖頭，“你又不是我生的，不是我兒子，我做什麼對你好？”

她，糊塗了？

“額娘！”胤禛很嚴肅，“額娘就是額娘，我只有額娘，我是您的兒子。”他不善言辭了，只想告訴她，兒子心底裡的堅定。

“兒子？是啊，瞧額娘病糊塗了，你當然是我佟芳華的兒子。”她的精神突然好了些，坐得直了些，眼神有些發光，“禛兒，其實，當時我可以把你還給德妃的，或許，她是生母，你們本該是親密的。”

“”胤禛已經不說話了，只是看著佟芳華，滿臉的不認同，卻又不敢和額娘對著反駁，怕額娘更激動傷了身子。

看在佟芳華眼裡，沉默瞪眼的胤禛，竟是這麼孩子氣，這樣的禛兒，許久沒見過了，芳華的笑容更加深了，“好了、好了！禛兒不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