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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你在這兒等著別動,我得把金子稱稱,免得你下回送少了!雲秀,把稱找出來,稱金子!”林仙草抱著手爐,光著腳就跳下了床。雲秀急忙跟著林仙草轉進帷幔後,婆子無語凝噎仰頭望天。
“周家貪了你和你寧姐姐三十萬銀子,你寧姐姐的銀子就是王爺的銀子,她周家貪了王爺的三十萬銀子還敢跑咱們這兒冒充有錢人,我呀呀個呸!等會兒你好好罵罵她!”林仙草貼到雲秀耳根邊嘀咕了幾句,雲秀一聽就怒了!可不是,要不是姓周的小人,寧姐姐也不會死!林仙草見雲秀怒了,拎起箱子裡的小稱,推著雲秀起身回來,親自當著婆子的事,一塊塊稱了金餅子,記下了份量。
婆子血吐多了就淡定了,和林仙草當面認下了金子重量,林仙草抱著手爐喜笑顏開的看著她的金子,帶著蠢貨姨娘特有的驕傲,眼角也不瞄婆子,隨手亂揮命雲秀送婆子出去。
雲秀送婆子到門口,卻跟在婆子後頭出來,隨手關上門,雙手叉腰,臉幾乎頂到婆子臉上,咬牙切齒恨恨道:“我告訴你們,你們做夢呢!貪了我們爺那麼多銀子,哼!我告訴你,我們姑娘的銀子就是我們爺的銀子,當我不知道呢?你們周家也不怕脹死了?活該脹死!拿我們姑娘,不,我們爺的銀子做好人呢?呸,我們爺才不在乎什麼銀子不銀子!”說完,用力推了把愕然而莫名其妙的婆子,又恨恨的往地上啐了一口,昂首推門而入,婆子被雲秀推的原地轉了個圈,丈二金剛不知道往哪兒摸,這一對主僕不但愚蠢而且還有毛病!
周子玉得了婆子稟報,長長舒了口氣,不怕這林姨娘蠢,就怕她不蠢,越蠢越好,嗯,回頭得好好勸勸妹妹,這樣的蠢貨,留著更有用。
“爺,還有件事,”婆子遲疑了好一會兒,才猶豫不定的說了雲秀髮的那一通莫名其妙的瘋病,周子玉一下子跳起來,臉白的沒半分血色,死盯著婆子一句接一句緊問,恨不能把雲秀眨了幾下眼、撇了幾下嘴都問個明白,婆子知道這事要緊,拼命回憶著細細說了,周子玉失神跌坐到椅子上,連打了個七八個寒噤,抬手抹著頭上的冷汗道:“虧你虧你,這一場你立了大功了,去帳房支十兩銀子,這事跟任何人都不準提起,半個字也不準提!”婆子急忙答應,垂手退了出去。周子玉揹著手,困獸般在屋子團團轉,三十萬兩銀子啊!這可不是個小數目,也怪不得王爺惱成這樣,他大意了,只怕是那寧氏死到臨頭什麼也不怕了,唉,也是,人都要死了不想這個,現在再想這個沒用了,現在,怎麼辦?這三十萬兩銀子他做的乾淨,王爺絕找不到他把柄,可有些事,用不著找到把柄,怪不得妹妹好端端遭了橫禍
唉!周子玉仰天一聲長嘆,怎麼辦?吐出來?那是三十萬兩啊,不是三萬兩!周子玉一想到個‘吐’字就痛的扯心揪肝,到底吐不吐?也許、或許、大概、可能就是那死丫頭隨口一句話?要不,先探探王爺的口風?那可是三十萬兩銀子啊!不行,一定得先探探王爺的口風!周子玉打定了主意,暫時保住了他的三十萬兩,雙手握著胸口,總算能透過口氣了。
雲秀趴在門縫裡看到婆子走遠了,幾步跳到林仙草床前,蹲在腳踏上,兩眼放射著崇拜之情,仰頭看著一塊塊溫柔摸著金餅子的林仙草嘆息道:“姨娘,您太厲害了!您是不是有什麼打算了?”
“我的打算,你還沒看出來?”林仙草放下金餅子,看著雲秀驚訝道,雲秀害羞的垂了垂眼皮:“姨娘又沒跟我說。”林仙草四十五角望天,她根本不知道她有什麼打算,那這個太厲害是從哪兒厲害起?
“這些金子暫時不能留。”林仙草摸起塊金餅子,極其不捨的低聲道:“不過,我覺得,不是,我肯定,就是往外送一送,肯定還能拿回來!肯定!”
“姨娘要把金子給誰?”雲秀一下子炸毛了,林仙草‘咣’的將金餅子扔回手爐裡,斜著雲秀訓斥道:“叫什麼叫?沒出息,看到點金子就這樣了?這些,”林仙草一塊塊摸著金餅子:“都是餌,我覺得觀世音菩薩是保佑我的,”林仙草突然極鄭重的說了一句:“這些餌肯定能釣回很多很多很多很多金子,多到咱們拿到就能立馬跑路!”林仙草激動的身子微微的發抖,三十萬兩啊!不求全釣回來,能回來一半也成啊!
雲秀眼裡的崇拜被茫然取代,多到能立馬跑路,哪來的那麼多銀子?林仙草可沒準備跟雲秀解釋,反正也不用她明白,將手裡的金餅子‘咣’的扔回手爐裡,指了指手爐吩咐道:“放你枕頭邊上,今夜裡你就守著它睡,明天起早些去釣金子!”
雲秀抱起手爐,眨了半天眼睛,滿肚皮狐疑的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