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2/4 頁)
他的神情,他眼底的光芒,心亂如麻。
他忽然說,別撕嘴唇皮。
持續高燒,把我原本潤澤的嘴唇變成黃土高原,溝壑縱橫。我下意識的用牙用手一點一點一塊一塊去撕。他一說,我停下,問,那怎麼辦?
他兔子一樣跳下床,跑出去。不一會跑進來,手裡拎著他的毛巾。浸溼的熱毛巾。我的毛巾包著冰正敷在我額頭上。
我問,幹嘛?
他不由分說把他的毛巾捂在我嘴上,說,自己按著。我不再問,乖乖的聽話的用手按住他的毛巾。在這一刻,我願意就這樣聽他的話,服從他,不問為什麼,一切讓他做主。依靠他,信賴他,讓他做我的主。
五分鐘後,熱毛巾涼掉。他再浸一遍熱水拿進來,再敷。再涼掉後,他拿來他的牙刷,說,你的牙刷太硬,我的比較軟。左手拈住我下巴,右手用牙刷一下一下輕柔的從左到右的小心翼翼的刷去我嘴唇上龜裂的唇皮。他雙唇輕抿,鼻孔撥出的熱氣若有若無拂在我臉上,身心俱融。我低垂眼瞼,從睫毛縫裡悄悄看他。他濃黑的眉毛,直挺的鼻子,秀氣的嘴感動如潮氾濫,波濤洶湧,把我淹沒。
他臉上漸漸漫起一抹紅暈,嗡聲嗡氣說,別這樣看我。我會有感覺。
我急忙移開視線,嘴硬道,誰看你了。一句話衝到嘴邊,強自吞掉,到底沒有問他“會有什麼感覺”。有些話,不能說,即使是以玩笑做包裝。一說,就會錯,就會打亂全域性,全軍覆沒。
他哼一聲,在我唇上搽了厚厚一層他薄荷味的曼秀雷敦潤唇膏。
送你吧。還是女孩子呢,連潤唇膏都沒有。這是基本必備之物哎。
我有啊。就在衛生間洗手檯上。
那種幾塊錢的地攤貨也能用!?
的確是幾塊錢,不過不是地攤貨,是在超市買的。
他做一個昏倒的姿勢,把潤唇膏放在我手裡,握住我手的手,沒再放開。
身體裡億萬個細胞一下子驚醒,齊齊在我體內吐氣。我又開始發高燒。
我想我應該抽回我的手。他溫熱的掌心,卻讓我無力掙脫。
“你為什麼不留長指甲?”他輕輕撫摸我的手,像是在撫摸我的心。
“我為什麼要留長指甲?”
“女孩子不是都養指甲嗎?然後塗上五顏六色的指甲油,很靚的。”
我抽回手,儘量語氣平淡的說,“你認識很多女孩子嗎?”
“不太多,也不少。”他用肩膀輕輕撞一下我肩膀,“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第一,彈鋼琴不可以留長指甲。第二,指甲油不要錢嗎?”
“老天,你的節約原則真是武裝到指甲。”
“如果你像我一樣,必須自食其力,沒有任何依靠,沒有太多的和長期穩定的收入,你就會知道,所有沒有實際意義的不必要的開銷都是浪費。”我轉頭看窗外的天。又下雨了。江南總是多雨的。夜色中看不見濛濛雨絲,只聽得見淅淅瀝瀝的雨聲,漾漾水氣從窗縫裡鑽進來,空氣中瀰漫著江南特有的溽熱溼潤。“等我畢業了,有穩定的工作和收入了,再說那些吧。”
我直覺到他的視線正在絲絲縷縷把我圍繞。身上所有的汗毛孔都像眼睛一樣睜開,眼睫輕顫,靜靜地給他望著靜靜地回望著他。他所說的會有的感覺也是這樣嗎?
“你有男朋友嗎?”他在我耳邊輕聲問。
我轉過頭,看著前方不知名的角落,笑笑,“一天到晚忙著掙錢,哪有時間和心情戀愛。我不像你這種青春萌動的小男孩,大街上看到擦肩而過的美眉都會激動半天。我只對鈔票有興趣。”
“怪不得你這麼摳門,也難怪你只看得見點曲單上的曲名,和小費。”他一副恍然大悟的口氣,“那,你初中、高中的時候也沒戀愛過?”
我翻一個白眼給他,不作一語。我想起從小學開始跟母親的對峙,高中時那個語文老師,從童年到現在對男性一直一直的陌生與排斥。淡淡說,我這麼拜金,怎麼可能有人喜歡我?
他笑笑,實事求是的講,你相貌還過得去。而且據我所知,明著暗著喜歡你的人也有很多。不過你一定不要讓他們有機會看清你的摳門本色,打擊太大了,會出人命的。我看你就維持你這一臉自以為是自命清高的老處女相好了,讓他們對你永遠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焉。
我怒目看他,氣得啞口無言。他防患於未然的再次握住我手,說,不準動手啊,我好歹是你救命恩人,不可以恩將仇報哦!以身相許還差不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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