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2/4 頁)
筆浪費。光潔的腿,輕淡到沒有的汗毛,不穿也罷。
站在馬路邊。馬路對面是車展中心。我的對面是那個男人。從麵店一路寒暄過來,寒暄過後我們依然相對佇立。總要說點什麼。總該多說一點。他鄉遇故知。人生一大喜事。可遇不可求。他還曾經幫過我。借過我本金。二十萬。若非一切戛然而止,也許還要更多。即使我不曾有過機會動用那筆本金,從情理上論,我還是利息。我是欠他的。
站在馬路邊。馬路對面是車展中心。我的對面是那個男人。從麵店一路寒暄過來,寒暄過後我們依然相對佇立。總須再說點什麼。
“進去吧。穿這麼少。嘴唇都青了。”他說。
我點頭。“還能再見到你嗎?”我問。“我該好好謝你一謝。你為我做過的我全部都記得。”
“五點我來接你。送你去酒店。然後等你下班。”
“你又知道?”我吃驚地問。
他笑笑,說,車展第一天我就看到你了。我一直都在留意你。
“我一直都在尋找你。”
這一晚我彈了三遍《Papillons》。很用心地彈給那個男人聽。技巧幾臻極至。景情相融。大堂吧裡零落幾個客人。除了他,沒有誰在留心聽。他和兩年半前一樣專注。或許也和兩年半前一樣喜歡這首曲子。我不知道。我只記得兩年半前他每次到“雪茗廊”都要點這首曲子。現在也許已不愛,也許聽夠了,我不知道。兩年半前他要聽我彈這首曲子每次要花一百塊。今晚不用花錢了。今晚我送他。我彈的每一首曲子都送他。都只彈給他。專心地彈給他衷心地謝謝他。他與我的過去相連。他與我的記憶相通。都只彈給他。那份深埋於心的痛。
他坐在角落。離我不遠的角落。中間隔著假山,流泉。假山上栽著湘妃竹。枝葉繁茂,蒼翠葳蕤。卻隔不斷阻不住擋不開避不過他的目光。注視我的目光。邃邃幽深的目光。層層疊疊,將我纏繞。
他還想要。過了這許久他還想要。
這中間的許多時間他不知又交往了多少女人,可他還是想要。
九點四十分。
我坐進他的車。
他送我回浙大。夜色漾在車窗外。橘色的街燈。薄霧藹藹,流光溢彩。CD裡放著古箏獨奏,低迴婉轉。平沙落雁,漢宮秋月,高山流水,出水蓮,雨打芭蕉我都為他彈過。兩年半以前。
他不說話。他話不多。他大概是個沉默的男人。我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他不時轉頭看我一眼。安然的坦然的不慌不忙地看我。再安然的坦然的不慌不忙地移開視線,注視前方,緩速駕駛。車子不是兩年半前那輛。還是寶馬。型號不一樣。我叫不出但是認得出。做美腿小姐已有三次,只長了這點能耐,說來實在慚愧。
一路上我不知在想什麼,總是有點神思恍惚。他的眼眸熠熠閃爍,如這輛黑色寶馬的鈑金晶瑩光耀。每一次看我,每一次都會經由我的餘光灼痛我的眼球。箏樂飄渺,如夢中音樂,輕吟淺嘆,不可捕捉。亂亂的心緒,理不出由頭。驀地回過神,車已熄火,就停在我住處樓下,浙大教工宿舍二號樓。原來這個他也知道。你跟蹤我。我說。
就算是吧。我想知道你住的地方。
我看著他,想想,說,那,要不要上去坐坐?
如果我終須還上那筆欠他的債,就在今晚把一切都結束。
他又給了我一張卡
兩室兩廳的小套間。雙陽臥室。木質地板。簡單的裝修。隨意舒適。這是我現在住的地方。
把他讓進門,我說你等等,我找雙拖鞋給你。翻了一通鞋架,我氣餒道,沒有給你穿的拖鞋。這裡從沒別人來過。他說沒關係。我說那麼我也不穿拖鞋吧,這樣公平些。他笑笑,說,好吧,只是彆著涼。他赤腳四下參觀,雪白的襪子讓我心生慚愧。我說我三天沒擦地恐怕要令你羅襪生塵了。他說沒關係反正也不用我自己洗。我斬釘截鐵二字評價,懶惰!
他轉了一圈說窗簾不錯。我說當然,是我自己縫的。聽了這話,他走到窗前,特意拎起窗簾一角,認真看了看,說,手工還不算太粗陋。放下窗簾,他輕輕撫一下窗前的古箏,泠泠箏聲頓時如水般四下流淌。夜色愈深。
是你的嗎?他問我。我說是,買的二手貨。總得練點新曲子。他說,沒有鋼琴。我說學校音樂系的琴房有。不知道什麼時候人家就收回房子,也不曉得以後會去哪裡,買太多東西是種負擔。
他沉默片刻,問,沒有宿舍嗎?
有。只是實在不想再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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