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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甚至有些可笑。現實與愛情是可以並存的。你為什麼一定要丟掉一樣?”
“因為我覺得我配不上安諳。”我輕聲說。指環重新戴在指上,剛剛摘下相離即使只是須臾心裡亦覺空落無所依,此番重又戴上竟是如此心安。如果,我還有貪戀與奢望,我的貪戀與奢望就是希望這枚指環可以永遠戴在我的手上。
車停好,馬師兄長長嘆氣,“那只是你自己的想法,而且是非常可笑的想法,還非常自私。你放棄是因為你的自責與自卑,但這些說到底都是因為你所謂的自尊心,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為了你所謂的自尊心,你傷害了一顆真正愛你的心。”
“別再說了,馬師兄。”打斷他的話我疲憊地道,“都過去了”推開車門,率先下車。
整個葬禮過程安諳始終伴在安導和安導兒子兒媳身邊,而那個女孩子,始終伴在他身邊。我竭力剋制自己不去看他們,不去看那個女孩子,可視線不由自主總是飄向他們。
那個女孩子高挑苗條,灰綠色小風衣肅謹端莊很適合這場合,胸前掛一串長長黑色蝴蝶鍊墜點綴細節魅力,棕色長靴包裹住修長小腿,棕色包包上掛著毛茸茸的卡通掛件那麼愛嬌我這一輩子都再沒有機會嘗試。
她是安諳的女朋友吧。自始至終她一直站在安諳身邊,對安導及所有安家人含蓄斯文的溫婉相招。當她的視線停留在安諳臉上時,切切深深滿是柔情。那種目光,那種毫不掩飾的深情目光,我只有在莫漠望著康平時見過。我自己曾經望著安諳時有沒有如此深情我都不確定。
遺體告別時,作為家屬安諳和安家人站在安師母遺體旁邊,那個女孩子則站在他身後右側。我們一個一個向安師母做最後的告別。我沒有再看安諳,即使闊大的太陽眼鏡足以遮覆我腫脹的眼皮和怯懦的眼神,我也沒有勇氣再如此近距離看他一眼。我怕這樣近一旦與他視線相接再一次被他目光中的平靜擊倒。
而他又是如何在看著我的呢?是否仍像昨天那樣,像看著一個來賓那樣看著我對安師母的遺體躬身行禮。
安師母遺體被推進焚屍爐時我掉下了眼淚,想到自此再不能看見安師母柔慈雙眼再不能聽到她爽朗笑聲我心痛如絞。
眼前不遠處安諳是否也跟我一樣默默垂淚抑或無聲傷悲我好想知道好想看他一眼,卻還是鼓不起勇氣。
身周都是哭泣聲哭泣聲中我想這是我短短一生參加的第三次葬禮。
下一次會是誰的?我希望沒有下一次。如果有,我希望只是我自己的。
身邊的人我認識的人我愛的人我傷害過的人我離散的人我希望你們都好好的。
好好的活著開心的活著幸福的活著快樂的活著得償所願的,活著。
神愛你就會折磨你,不會這樣猝然了結你。
而我是個被神懲罰與詛咒的人,那麼如果真的還有下一次葬禮,我希望只是我自己的。
遺體火化完畢,安導說一會直接去下葬,他兒子兒媳回來一趟不容易,知識分子家庭也沒有太多舊講究。我雖然很想馬上離去,這場景我實在受不了,可這也許是我最後一次回杭州,再艱難也要堅持,再艱難我也想送完安師母。在人群中找尋馬師兄,不僅沒看到馬師兄,連宋師兄陸師兄也不知去了哪裡,或者我也隨便找輛送葬的車跟去,要麼坐安導的車去?身後一個聲音這時響起,“坐我的車吧,旖旖。”
我回頭,回頭的瞬間心如海嘯狂潮,耳膜都彷彿受到震顫脹滿轟鳴。透過太陽眼鏡濾光鏡片望出去,安諳就站在我身後尺許,平靜而寧定地看著我,那麼平靜而寧定即使太陽眼鏡的濾光鏡片也沒能給他看向我的目光染上些微暖意。就像在看一個故人。只是故人。我們只是故人。和死者的親屬與來賓。
不是沒有幻想,我怎麼可能沒有一點幻想,從被馬師兄電話叫醒到現在,我一直在想昨晚到底是夢還是他真的來了。如果他始終不跟我說話不這樣近不這樣近的用這種平靜而寧定的目光望著我,我就會一直讓自己耽溺於那個微渺的幻想,不敢奢望但也不決絕肯定那不過是一個夢,是一個可以亂真的夢。直到離開,直到離開以後的無盡歲月。
可他此刻這樣平靜而寧定地看著我,我就知道再不願醒來也終究還是要醒來,再不想確定也終歸還是要確定。他,連一個讓我繼續耽溺於夢境的機會也不給我了。而那個夢,原本也與他無關。
那個女孩這時走過來,與安諳近得幾乎就是偎靠在安諳身畔,純澈眼眸好奇將我打望。我亦看著她。要到這麼近我才看清她的臉,年紀輕得過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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