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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藍,也像她這般軟軟無助地偎在我懷裡,像一個嬰。
我救不了葉藍,或許我能成全小諾。
“小諾,你多保重。”我附唇在她耳邊說。
小諾嗓音明顯帶著哽咽,“旖旖姐,你什麼時候還回來?”
我說,“我可能不會回來了。”即使回來,也會是很久很久以後。即使回來,也不會再見你和安諳。
她說,“旖旖姐旖旖姐”終是沒能忍住啜泣。
我輕輕拍拍她,“小諾,好好照顧他。”
她說,“旖旖姐,對不起我真的對不起”
我微笑,“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是我打擾了你們的平靜。是我讓你如此難過。
抱著我的雙臂漸用力,在我以為她還要跟我說點什麼時,她忽然放開我,轉身跑走。
看著她略顯跌撞跑遠的背影,身上還穿著安諳寬大的T恤和仔褲,袖子和褲管都高高捲起,像一個穿大人衣服的孩子一樣嬌小稚弱。我知道,她是下了很大很大的決心才做這先行一步的決定。我知道,她是想留最後一點時間給我和她的犬夜叉單獨相處。我知道,我們傷了她。
她怎麼可能不受傷?昨天安諳當著她的面,毫不避忌地長久輕撫我臉頰,雖然其後挽著她離開,可是沒過多長時間又轉了回來,幾乎一整夜都留在我身邊。
我不知道她和安諳有沒有在一起,是各自睡還是一起睡。安諳帶她出去後,我隨便洗了洗就躺下。被窩很暖和。暖得像安諳的懷抱。如果沒有安諳的懷抱,有這暖暖的被窩,亦是這漫漫冷寂長夜的安慰。枕頭上淺淺一道凹痕是安諳下午小睡時所留,他頭髮上洗髮水的香味也輕渺可聞。我將臉埋進枕頭裡,埋進那凹痕裡,想起安諳離去前說的那句話,當著安諳的面流不出的眼淚,在安諳和小諾相偕離去後,靜靜滑落眼角。
在那句話之前,我的靈魂被黑暗焊死在銀河的邊緣,看不到星光,得不到照拂,在那句話之後,任這一生如何孤獨漫長,我也終得救贖。
小南瓜,我的小南瓜,謝謝你,洋蔥、蘿蔔和番茄丟掉了你,你卻沒有怨恨她。
洋蔥、蘿蔔和番茄對你的愛,像凡俗塵世裡所有深秉劣根之人的愛,計較得失,市儈自私。而你的愛,而你的愛在洋蔥、蘿蔔和番茄失去後,她才知道,你的愛有著怎樣的悲憫與寬忍,即使面對背叛與傷害,也承擔理解,不言幻滅。可一切已經無法挽回。
無聲忍泣中,門被推開,有人進來,我知道,這一定是安諳。
我沒有抬頭。沒有抬起我滿是淚痕的臉。我答應過他,在我走之前,都不再哭。我不想讓他看到我又哭了。
我想他可能只是來取點東西,沒想到,他卻輕輕走到床邊,坐了下來,沒有叫我,沒有任何動作,就只是靜靜坐在床沿。很久很久,很久也沒有離去的意思。
我這才明白,他是想來陪我這最後的一晚。在他以為我睡著以後。
如果醒時不能留下相伴,他就在我睡時陪我。
就像我們以前陪莫漠一起看的那部希臘神話動畫片裡的愛神丘位元與普賽克,相擁只能在夜晚。因為丘位元是神,他的妻子是人,所以他告訴普賽克不能看自己的臉,如果看到,他就會離開她。可是普賽克到底沒能遵守與丈夫的約定,在丘位元睡著時偷看了他的臉,使丘位元怒而遠走。此刻,我又何嘗不是如此?我怕安諳一旦發現我並沒有睡著,就會離開我,離開這個房間。我怕安諳一旦發現我並沒有睡著,就不再陪我這最後一晚。所以,我只能繼續裝睡,悄悄感受他的陪伴。
仿似又過很久,在我呼吸覺得漸漸窒滯時候,耳邊聽到他微帶嘆息地自語,“怎麼還是喜歡趴著睡也不知道翻個身”輕輕扳著我肩膀,將我側轉身向窗,被子掀開一角,又蓋好,再掀開一角,再蓋好,終於在再次掀開被角後,他輕輕躺在我身後,蓋好被子,右臂搭在被上擁住我。
猶如炭火的漸滅,猶如隕星最後的金色,在他側轉我身子的一刻,在他擁住我的一刻,我知道承諾不再在他面前哭泣與真的不再在他面前哭泣之間,需將肉身完全消耗成意志——不哭泣,不因死命忍泣而顫抖,不轉身回抱住他,不讓他察覺我其實並沒有睡。
我們只有這一晚。我們只能相擁這一晚。他的懷抱。他的溫暖。如果我是普賽克,我絕不看丘位元的臉。如果裝睡就能讓他留在我身邊,我可以永遠裝睡。
我忽然明白普賽克為什麼要偷看丘位元的臉,丘位元給他的愛那樣完整她還是不滿足,還是想看到他的臉。生而為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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