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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渺遠如訴他人之事,“董翩並沒騙我。從一開始他就把所有底牌都攤開給我看。及至分手,他亦說得明明白白。他那樣驕傲,驕傲到任何欺騙任何藉口都是他不屑為之的。是我太傻罷,以為我會有所不同。其實早該料到的可我亦是不悔。如果人生可以從頭來過,重新選擇,我還是要與他走這一遭,愛這一次。”
我想起莫漠,於康平的愛戀中如何不是陷溺極深,但若要她重新選擇,我想她亦是不改的罷。如同量子力學中的正電子。假定由一個在某一中心點自旋為零的粒子衰變產生兩個半自旋的粒子;人們習慣稱它們為電子和正電子;正電子亦可叫作反電子;它們沿著相反方向做直線運動,由於角動量守恆,電子和正電子加起來的總自旋必為零,這是因為原先中心粒子的角動量為零,所以無論從哪一個方向測量電子的自旋,無論選擇什麼方向,哪怕這兩個粒子相隔幾英里甚至一光年那麼遠,正電子都在相反的方向上自旋。
我不懂詩詞,不懂那些文人騷客的傷春悲秋之辭,可世間情事如何就不能夠用自然科學所解。如果康平董翩甚至安諳是電子,如果所有情愛走到最後都是虛空都是零,那麼莫漠葉藍甚至我,我們如何就不是正電子,永遠都在與電子相反的方向自旋——如同暗夜裡獨自跳舞。
永遠都與最初的信念背道而馳。
即使曾經深愛的兩個人裡的那另一個已停下腳步,這一個的自旋軸卻還是維持原先的狀態,以另一個的自旋軸為基準,在相反方向固定——如同暗夜裡獨自跳舞。
這世上可有永恆?翼望永恆的每一個戀愛中的男女,都是量子力學中的電子與正電子,電子和正電子的態不管做怎樣的線性疊加,如果電子的自旋向右,則態躍遷到∣E→》∣P←》,這樣正電子的自旋就向左。而如果電子自旋向左,則態躍遷到∣E←》∣P→》,這樣正電子自旋就向右。
總是在悖離。
總是會悖離。
一如人生總是有離散。
總是會離散。
柏克萊的雙料碩士
等待安諳來穗的這十天裡董翩給我們HBJC研發小組開過三次會。在這三次會上,我們發現董翩對環工方面的知識架構絲毫不比我們差,豈止不差,似乎還要強上許多,每次我們做完例行彙報後,他都會提出幾點疑問和意見,雖然我們都已學乖,每一次會前都做充足準備,還是屢屢給他臨場發揮的提問弄得左支右絀。
而再見他,我並沒有刻意做出不理不睬視而不見的樣子。
或許見我們準備充足,他沒有再讓我們宣讀引數測定對照值,但要求我們做例行彙報,比如程式修改過程中遇到的問題,系統除錯中有可能再進一步的改進等等。
自第一次會後,“代言人”似乎成了我的專職角色,每到要發言時三位師兄就很有默契地齊齊望住我。我也不推諉,聲音平穩表情平靜,一如彼時心情。我必須要如此。
董翩說話時我亦仔細傾聽。他話不多,簡明扼要卻一語中的。專業素質向不靠語言堆砌,大家都是行內人,一聽便知有沒有。說話時他視線偶爾飄向我,我也不躲閃,靜靜回望他,直至他轉開目光看往他處。
我必須要如此。既然一切都已說清楚,任何做張做勢都無異於撩撥,或留退路。
我不能給自己留退路。即使有一天我跟安諳分開,也不會是董翩。這是我自己給自己設定的底線。
可是今天我沒法子保持狀態。一夜未眠,此刻我只覺頭痛欲裂,疲乏欲死。與會眾人討論的聲音聽在耳裡既飄渺又遼遠。“我的床就是我的城堡”,呵我多麼想成為笛卡兒,多麼想什麼也不管好好地睡上一覺。
程小姐好像身體不太舒服。董翩的聲音淡淡響起。
話聽在耳中我卻像樹懶般隔幾秒鐘才反應過來,抬眼就見所有人都在看著我,我略覺尷尬笑笑,沒什麼,昨晚沒睡好
董翩頗有探究意味地望著我,聲音卻仍是極淡的,開完會回去休息一下吧。我一向不贊成任何形式的疲勞作業。
我不語。於他輕淡語氣中體味到他細微不為人察的關切,心裡微有悸動,轉瞬即恢復平靜。謝謝董總。我極恭謹道,我想待會兒喝杯咖啡就好了。
董翩也不再說什麼。靜靜合上手中資料夾,今天就到這兒吧。說完起身走了出去。
陸師兄一向三八,對董翩的好奇心早就按捺不住,只是前兩次開會董翩都是與技術部的人一起出去,他一直沒有機會,今天見董翩先走了,興奮中拉住技術部一名海歸西裝男以極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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