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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映在電腦上,資料連續輸出如回望一個人漫長一生,事無鉅細,無一遺漏。這報導我不記得在哪裡看過,其時只是駭笑,天方夜譚般不可思議。現在我卻信了。這首經年不曾被想起的詩此刻如此字句未差地被從記憶深處拎起,原來回憶不是對遺忘的否定。
回憶只是遺忘的一種形式。我們以為不再記得就是遺忘,就可抹煞掉曾發生過的一切,卻往往會在某一個深受刺激的瞬間,抑或某一個不經意的瞬間,那無聲湮滅在億萬腦細胞中的短暫一刻,被忘卻所包圍的一刻,旋律的主題沒有空間來展開它們,它們就自己跳躍出來,踩著康塔塔的輕快步點漸次綻放自己的聲音,像一汩慢慢把人推到的溫泉,將我們緩慢淹沒。
醉笑陪公三萬場,不用訴離觴。這仍是坡公所言,後被輾轉紅塵的三毛引改為醉笑陪君三萬場,不訴離傷。葉藍死前一晚,拉我去天河廣場買衫。下班時我們一起從公司出來,天又陰了,低壓氣層讓人有喘不過氣的逼迫,空氣裡滿是汽車尾氣的汙濁,抬頭不見太陽。能為我們感覺到的不過是日光,慘淡灰黯的日光,透過低厚雲層,隱隱如末日詛咒。葉藍說秋天時的廣州是這樣,總有莫名風雨突如其來。她問我哈爾濱的秋天是怎樣的,是不是也像廣州這樣總有不測風雲。我說哈爾濱的秋天溫暖明亮,空氣乾淨得清透,乾燥有芬芳。沿路處處有賣大白菜,家家搶買以備冬菜。又有土豆和蘿蔔,大蔥和辮蒜,舉目望去到處都是凡俗的熱鬧景象。秋天是哈爾濱是最令人留戀悵惘的季節,人人都既歡娛又惆悵,因為秋天過去就是酷寒寂寞的漫漫長冬。
“多好。”葉藍低低感嘆,“廣州無所謂春夏秋冬,四時都一樣。日子久了,便不再有激情與感動。因為都一樣。”
“春節時你跟我回哈爾濱吧葉藍。”我挽著她手臂真誠笑,“我男朋友陪我一起回去。你也去。好不好?哈爾濱有最璀璨奪目的冰燈,我們一起去看冰燈,坐狗拉雪橇,吃一米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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