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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尚書週上達生有二子。大公子周文錦在兵部任職,常年在邊關帶兵跟蒙古韃靼打仗,只偶爾回杭州一趟。抱著嬰兒的正是他的妻子林婉蘭,他的兒子剛三個月大。
老太太一看到她頓時呆住了,半晌走過來抱住顧湘月,顫聲道:“燕兒,你還活著?這些年你到哪裡去了?”
顧湘月回不過神來,林婉蘭將孩子轉交給身邊的丫鬟,過來拉住老太太袖子笑道:“婆婆仔細勞神傷身,這哪是小姑?”
老太太一愣,細細地又將顧湘月打量了一遍,轉頭問道:“婉蘭,你看她像不像文燕?”
林婉蘭笑道:“媳婦看來,是有七分像小姑的,只是小姑溫婉,這位妹妹眉眼間卻有幾分調皮。”
老太太笑吟吟道:“孩子,你叫顧湘月麼?”
顧湘月看到林婉蘭在旁邊打手勢讓她跪下回話,只得心不甘情不願地跪了下來,她本沒有習慣動不動下跪,誰知來了明朝後跪這個跪那個,但也是“入鄉隨俗”,心道:“您比我媽媽年紀大些,就當給您老人家提前拜年了。”
她回道:“回老太太,我叫顧湘月,十八歲了,徐州人氏。”
老太太笑道:“這孩子機靈!你是文林遠房親侄女?”
顧湘月含糊答是,她就怕問到這個問題,她不知道文林信中具體寫了些什麼,老太太又問:“丫頭可曾許配人家?”
顧湘月搖了搖頭。
老太太笑道:“婉蘭,你說將這孩子認作螟蛉義女如何?或將她配給你小叔?她長得這般與燕兒相似,難不成是菩薩感念我一番善心,將她派來寬慰我的?”
林婉蘭想了想,微笑道:“媳婦這就要斗膽駁回婆婆的話了,天下人相貌有幾分相似的多了,即使這位妹妹與小姑相似,婆婆只見了一面便要如此,傳出去別人也只說我們草率了些。婆婆有這心思,且過一段時日待小叔回來問問他意思再說不遲。”
老太太連連點頭,笑道:“媳婦言之有理。”
她對顧湘月說道:“既是文林家人,說什麼也不能虧了你,雖說你家道中落,到底是有些身份的人。我看你小叔房中的秋荷沒幾日便要過門了,讓這丫頭去頂了秋荷你瞧好是不好?”後面幾句她是對媳婦兒林婉蘭說的。
林婉蘭笑道:“婆婆做主便是,這位妹妹是文大人所薦,也是知根知底之人,斷無差錯。”
老太太笑嘆道:“你這小叔,端的不讓人省心。論年紀也該成親了,卻整日裡想著那曹家閨女,這可如何是好?”
林婉蘭笑道:“婆婆無須擔心,想小叔那些知交,俱未娶妻,故而小叔不曾動了成親的念頭也不足為奇。婆婆哪裡知道只這一年媳婦接待過多少起提親的,論小叔品貌才華,那是般般俱佳,只須他願意成親了,便是順水行舟之事。”
老太太點頭道:“竹香,你帶丫頭去吧,你小主人過些日才回來,先讓她熟悉熟悉,至於賣身契本來都是自家人,何必認真?只是教別的丫頭說我偏心,只當正名也罷,別的丫頭是五十兩銀子例,這丫頭便八十兩罷。”
竹香笑道:“婢子曉得。”
“等等,”林婉蘭微笑道,“湘月妹妹,不是我信不過你,只是文大人為何不將你留在文府做事?自家親戚難道也照顧不得麼?文大人可曾與你說過其中緣故?”
顧湘月心道:“我哪知道?”
她正不知如何回答,老太太笑道:“你哪知文府上的事?文林兩袖清風,比不得在京城做官的。況他府上人丁簡單,文家老嫂子只住在後園不管事,時常只有衡山那孩子與文慶那小子,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難道不怕口舌是非?我們這裡姑娘多,便絲毫無妨,這閨女來了也不寂寞。”
林婉蘭笑道:“媳婦倒是未曾想到,想來正是這個理。”
顧湘月跟著竹香走下小閣樓,她一向人來熟,道:“竹香姐姐,我去侍候誰來著?”
“二公子啊!”竹香笑嘻嘻地,“方才抱孩子的是我們大少奶奶,叫做林婉蘭,你知便知了,切莫直呼姓名。這周府雖大,丫鬟也多,沒什麼事可做。二公子平日裡總是在外與三兩知己談詩論文,家中一向是大少奶奶做主。我們做下人的,犯點小錯無關緊要,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呢?但你須謹記,大少奶奶最討厭的就是苟且之事,什麼與哪個小廝暗生情愫,花前月下,這都是不許的。按說哪個少女不懷春,我們這般年紀悄悄喜歡誰,這都是人之常情,只不過凡事須得按規矩來。你若看中了哪個小廝,與主人相處得好了,可提出來的,但就是不能私下裡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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