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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強替他包好了手上傷口,眼淚卻險將帕子完全打溼。
那溫熱的淚水滴在林楠手上,只燙的他的心都疼了,只恨自己不夠強大。姐弟兩個淚眼相望,考慮到何氏的性子,又齊齊開口:“阿孃那裡”
姐弟兩個心意相通,提了開頭便知對方要說什麼。
這兩年何氏已經緩了過來,不會動不動提起林保生便眼淚汪汪,好不容易能以平常心待此事,姐弟倆便不欲何氏知道此事。
二人商議妥當,林楠又想起她與虞世蘭在一處,亦知半閒堂開業當日,義成郡主前來捧場,有心想要借義成郡主的勢,可是話到嘴邊又忍了下來,心道:我一個堂堂男兒,不能養家餬口已經慚愧,如今卻想要讓阿姐去開口借別人的勢,哪怕那是她親姨母,假若我開了這口,豈不淪為了不孝不義的自私鬼!身為人子,不能親手替父報仇,便是不孝;又要強人所難,起了這不該起的心思,便為不義!
他心中為自己起了這個念頭而羞慚,便對方才林碧落與義成郡主在一處的畫面也沒覺得那麼心慌刺眼了,只旁敲側擊的問她:“阿姐,你那位郡主姨母約了你來賞菊?”不然,依林碧落一心賺錢的生活,哪有閒功夫來賞菊登高?
提起這事兒,林碧落又是愁緒滿懷。
義成郡主此次似乎是鐵了心的想要將她留在身邊,不但替她準備了衣物首飾,連身邊侍候的貼身丫環都準備好了,又昭告了虞家全家,還興奮的跟她提起東林書院有多好,生怕林碧落不信,拉了虞世蘭來當例證。
虞世蘭對身邊能跟個小表妹也有幾分期待,以大姐大的姿態叮囑她,在東林書院欺負了誰都沒關係,反正不要被人欺負了就好!
林碧落當時一頭黑線,彷彿看到了前世學校裡的小太妹——依這傢伙的脾性,恐怕欺負同窗的事情沒少做!
“阿弟,姨母這次死活不肯讓我離開,我正想法子脫身呢。你回去便跟阿孃說,待我脫身了就回家,讓她彆著急!”
林楠:“”這種拱手將姐姐送給別人家做女兒,比嫁出去更令人難以接受。
“阿姐你真能離開郡主府嗎?”林楠對此事持懷疑態度。
林碧落頭都大了:“我邊走邊看,過兩日我藉口想家了,就去磨姨母,磨到她心軟,總能許我回家的。”事實上來硬的應該更順利,可是每次看到義成郡主瞧著自己的眼神,林碧落便心軟了。
接觸的越久,林碧落越不忍讓義成郡主傷心。
姐弟兩個分別兩三個月,本來有許多話要說,不過今日乍然聽聞沈嘉元孃舅家姓姜,又有林碧落被義成郡主帶到了身邊,一時半刻還回不了家,都沒什麼心情再說話,便回返了。
他們離開好大一會兒之後,山石上方傳來一聲憋屈的怪聲怪調:“終於走了!”說這話的正是秦鈺。
開寶寺不供應酒,他偷帶了菊花酒上山,本來約了楚君鉞出來飲酒,尋了個避人的所在,在山石之上盤膝坐著,準備對飲,哪知道遠遠看到林家姐弟走了過來,此處山石嶙峋,形狀怪異,但高處卻有一凹陷之處,倒容得他二人盤膝對坐,將將露出個頭頂,冠子的顏色倒與山石的顏色融為一體,林家姐弟心中有事,只遠遠打眼一瞧無人,便奔著這處來了,哪知道接連聽了兩樁秘聞。
前一則倒無關緊要,只關係到林家與姜家,後一則卻悚人聽聞的多。
“沒想到這林家三姐兒竟然是義成郡主的外甥女兒?!”秦鈺飲一口酒,忽想起一事來,奇道:“義成郡主只有一個妹妹,這個外甥女兒又是哪裡冒出來的?”若說是堂房姐妹,可也沒聽說哪位郡主生了孩子養不起,要送到市井人家去的啊。
“你沒聽說過義成郡主的親妹妹義安郡主之事?義成郡主性子高傲,又不是多親和的人,哪裡會管別的堂姐妹生的女兒?當年聽聞義安郡主生女早夭,她隨容將軍被流放邊陲,三姐兒想來便是義安郡主的親生女兒了。流放之路千辛萬苦,不說是個初生嬰兒,便是個成年人也不見得能經受得住這一路苦楚。”
夜色之中,楚君鉞也不知在想些什麼,但秦鈺與他相處慣熟,知道他沉默的性子,這會兒便忍不住替他慶幸:“阿鉞,幸得你家求親,林三娘子拒了。不然她這身份若是真的,被上面知道了,可影響你們楚家前程了。與逆匪有了牽連,哪有好果子吃?!”
都是在官宦世家裡長大的,哪怕是秦鈺這種只有虛職不曾有實權的浪蕩子也知站隊問題關係到了個家族的興衰榮辱。
楚君鉞望著遠處開寶寺大殿的燈光,以及星星點點陸續亮起來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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