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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馬揚鞭,馳騁在遼闊的原野上。本想路過牧場回返別居,可無意地往馬廄那個方向一瞟,卻見盤踞心中多日的人,正立於駿馬之側,認真地梳刷著馬鬃。
那精健的身型,完美的側臉,專注的神情,在陽光下清晰而明耀,真實得讓他動容,不自禁地勒緊了馬韁。
“哧嘶”猛然勒住的韁繩,強行的頓足,使赤兒撥出一聲嘶鳴。
合著這嘶聲,程驛隨著馬兒一同轉身,便見那心頭惦念之人,正白衫飄飄安然馬上。眸子幽晶,欲語還休,正是:水是眼波橫,山是眉峰聚,欲問行人去哪邊,眉眼盈盈處。
程驛不覺心頭一熱,努力展現了個陽光笑容,含著期許朗聲打了個招呼,“早!你這是趕著去哪嗎?”
丹珂穩著韁繩,緩緩地馳了過來,停在程驛面前。
他先是搖搖頭,沈默了會兒才輕聲應道,“早,可這一大早的,你怎會在這兒?酒廝也要照顧馬匹的嗎?”
“酒坊最近活少,小廝們都被到處分撥了去。嘿,所以我現下是馬廝了。” 程驛依然笑著,卻多少窘迫自己的低卑渺小。
“可也沒到上工的時辰吧?四下都沒人的!”
“牧場開工比酒坊晚的多,我習慣早起了,再說,最近”
“恩?”
“嘿,沒事。就是就是那個,那個天氣熱睡的淺對!所以,就乾脆早點來做工,反正這些活,今也是我要做的。”
結巴了呢,無法坦誠自己夜裡的遊蕩,彷徨與懦弱,卻還想在他面前硬撐。可語閉,程驛也瞭然,自己這樣一答表現得更糟,面龐上也掛起一絲苦笑。
靜靜地看著他,琢磨著他的反常,丹珂的表情卻越發柔和,“你因該敞亮一笑,然後穩穩的說,‘牧場開工比酒坊晚的多,可我習慣早起了,再加上最近天氣熱睡的淺,所以就乾脆早點來做工,反正這些活,今個也是我要做的。’”
“這和我剛才說的,不是一樣的嗎?”
“不一樣十九日沒見,你變了。變結巴了,變緊張了,變慌亂了看,你把那馬毛都抓亂了。” 丹珂不自覺地微笑著,他笑的不是對方的慌亂,而是對方那因自己才無措的事實。
他那略帶自豪的笑容,在陽光下清新而明媚,如草葉上柔亮的露珠,對映著五彩的斑斕。
他在算日子,他在打趣我,他在對我笑!此時程驛只覺得,心頭如大浪一卷,而那些無謂的掩飾,所謂的固執,這回是真要被捲走了。
“是這會兒見了我,才亂的嗎?” 輕得不能再輕地詢問,卻帶著瞭然的篤定,丹珂唇畔不自禁地展現出更加優美的弧度。
“你知道的!我十九天前就亂了,或者,更早前就亂了!”不再顧左右而言他,既然又這樣偶遇了,那就不要再躲閃了。
“我原以為你已經平靜了,以為你正走在自己的路上,穩穩地走著呢!”
“我等著時間沖淡我的妄想,可它只讓我更加浮躁不安可見,還不是時候此時,我只想”
“想什麼” 話音未落,丹珂就覺眼前人影一晃,程驛正一個縱身跨上馬背,不是他正照料的那匹,而是赤兒。
“只想你!” 程驛回攬了手臂,將丹珂圈在臂彎裡,把他的手握於掌下,一抖韁繩,“駕”赤兒就如風般奔跑起來。
“你這是要去哪? 你這是要曠工嗎? 你這是” 丹珂隨著風聲發問,可那些問題早已無關緊要,“你真的,只想我?”
“只想和你走一程;哪怕只是一段短暫的路;也只想和你一起!”程驛的聲音帶著堅決的肯定,而他此時的言行,與其說是衝動,到不如說是煥然的了悟。
“隨你吧,隨你現在去哪!” 反正;再走也走不出凌家堡。幾分惆悵幾分瞭然;幾分無忌幾分釋然,丹珂不再言語,把韁繩徹底交給他,任他把自己帶去哪。
靠於程驛胸懷,丹珂閉上眼眸,只用心聆聽解讀對方此刻那怦然的心跳:
假若註定是過客;也想把握這注定的相遇。即使不能比翼,能同行一段路,也是好的這是你此時的意思,我也如是。
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回眸傾城花間酒 第十二章/1
第十二章/1 行到水窮處
晴空萬里碧藍如洗,白雲過境千形永珍,情為何物自古難解,可正如雲朵經於天空,緣為偶然卻就此相依。
程驛攬著丹珂駕馭著赤兒,漸漸遠離了牧場拐進山坳,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