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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卻,消散,最終被冰冷的空氣吞噬,溶解,以至無跡可尋。有些愛,沒來由的在心裡播下種子,卻始終不能生根發芽,註定埋在最隱秘的地方逐漸發黴,腐爛。因為不能被給予充足的陽光孕育這顆愛的種子,黑暗使它快速變質,加劇消亡。最終變成一種無法釋放的力量,持久潛伏,動盪不安!
他們相識還不到一個月。她愛他,甘之若飴。他激發她內裡所有的好,性格中的陰暗面似乎在他的蠱惑之下,漸漸收斂,縮小,剔除,進入深度睡眠狀態。她開始接受自己,並且喜歡。她將自己完整的掏出來給他看,毫無保留。不會因為自身固有的缺陷而羞恥。她對他有著心甘情願的順服。她沒有苦苦尋覓,他自己走到她面前。他們在各自的世界裡耗費掉諸多時日,冥冥之中有一種力量在引導彼此,或成全,或毀滅。她始終無法給予自己最明確的答覆,也許只有在時間中才能得到最終取證。
他們,在劫難逃。
誰是誰的沉淪(三二)
仕誠答應北北陪她去參加小可女兒的滿月宴。他們去國貿大廈為小可的寶貝挑選禮物。北北在老鳳祥看上一個千足金的屬相掛件。按當日的黃金價算下來,將近兩千塊錢。她很喜歡那個小老虎掛件(小可女兒屬虎),無奈囊中羞澀,她每個月大部分的工資都交給媽媽了。仕誠看出她的心意,決定替她買下來。
北北拒絕,因此起了爭執。她不願意花他的錢。這些日子以來,除了吃飯之外,她沒有花過他一分錢。他們這樣的感情,一旦牽扯到錢的問題,性質就不一樣了。北北也想過,到底現在他們是什麼關係,似乎模糊又清晰。她不願意承認,所以她一直拒絕和他有金錢往來。一旦她拿了他的錢,這種關係就可以被定性,被確認。這是她內心拒絕接受的。換做是一諾,她會覺得心安理得,理所當然。
索性獨自走出了商城,她以為仕誠會跟出來。一直等她走到停車場,還是不見他的蹤影。她想,也許他已經把它買下來了。她又折返回去,在一樓為他挑選了一款男士包。那天她看到他車上放的肩包,邊角已經有些磨損。果然看到他手中拿著包裝好的禮品袋。好在自己做出了相應的補報,內心安然。
北北提議做大巴去,兩個多小時的車程。仕誠說還是自己開車去好了。北北不喜歡他總是一隻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握著她的手。她想要他全心全意,專心致志的把一切放在她這裡。他們相遇的時候,他已經不能夠是她的一切了。
一路上北北幻想了各種不同的遇到豫哲的場面。無論哪一種,雙方都會很尷尬。張仕誠,朱豫哲,他們彼此素不相識。她也沒有告訴小可。那天小可問她,會帶一諾來嗎?北北說,隻身前往。
“許致遠也許會離婚。”仕誠專注的開著車,目不斜視的盯著前方,不緊不慢的跟她說。“那次的事情,被他老婆知道了,跟他鬧得很厲害。”北北想起那天她去許致遠辦公室給他送賬齡分析表時,敲了半天的門,裡面也沒有人應聲。她推門進去,看見許致遠站在落地窗前望著窗外兀自的發呆,神情寥落。辦公室內煙霧瀰漫,桌子上的菸灰缸裡,滿滿的都是熄滅的菸頭。
“他老婆要帶著女兒走,回清遠市的孃家。他不知道該怎麼辦。無論如何,他都不想放棄他的家庭,他很愛自己的女兒,其實他對他老婆還是有很深的感情的,只不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北北“叱”的冷笑了一聲。男人在犯了錯之後,總是會找出各種理由來為自己辯白,好像他們不是犯錯,而是被逼就範,不得不。好一個“身不由己”。一個身不由己去嫖了娼,一個身不由己養了情人,一個身不由己有了一夜情
“那你呢?你也是身不由己了?你會離婚嗎?”
仕誠沒有回答北北在他看來如此尖銳刻薄的問題。只是丟開她的手,雙手握住方向盤,將車加速至200碼。他們一直都在小心翼翼的迴避掉這個敏感的話題。明知無路可走,還要企圖繞道前行。他們從來沒有談論過關於未來。他將她界定在一個什麼樣的位置上,究竟會做出怎樣的安排?他沒有提出,她也沒有做出要求。有他相陪,這注定是一段會被折損的波折路途。彼此都甚為了解這其中的遊戲規則,索性裝聾作啞,珍惜當下相守的每一刻。她是個如此通透卻又固執的女子。他不是不清楚她的聰敏和堅定不過來自她從小就孤立無援的處境。他自己尚且處在被限制被約束的處境中無力自保,如何對她做出應有的承諾。北北開著車窗,迎面而來的風瞬間湮沒她,然後呼嘯而過。有些窒息,感覺眩暈。
誰是誰的沉淪(三三)
小可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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