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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閱外,有一封許致遠發來的郵件。他說,林北,你走之後,仕誠他很失落,我想他愛你。為什麼非要離開?為什麼不能等他幾年?寥寥數語,卻如針刺。她不置可否。她不能確定等待是否他就能給予她一個結果,還是等待本身就是一種結果?對於這份感情,她似乎再也無從說起了。
她刪除郵件,關掉電腦。時鐘已經指向11點了,對面樓上的燈火漸次熄滅,她打電話給一諾。電話那端很吵,似乎是在KTV,不斷有高昂激越的男音在嘶吼,一諾有些醉意,話語含混不清。她不知道他在哪裡,也不清楚他何時回來。心下悵惘,掛掉電話,獨自鑽進微溫的被窩,看著床頭微黃的燈光發呆。
誰是誰的沉淪(三)
一諾說,北北,也許我們該結婚了。我們結婚吧。
成就一段婚姻,有各自的承擔和犧牲在裡面。也許,她還不具備完全交付出自己的勇氣。
但她走到今天,一步一步走到這裡來。他說,你來。他說,請你相信我。然後她伸出手去,接上他情深意切的眼神,義無反顧的來到他身邊。
他說,你和別人不一樣,你只是不知道自己要什麼。她是無助的,無告的;流浪的,漂泊的。如同她信服這不可違逆的宿命一般,隨時選擇離開。
她說,一諾,也許我已經不愛你了。
她說,一諾,我愛上別人了。我愛他。
七年的時間似乎把她的一切都耗盡了。她在年少時開始的這段感情裡不斷的輾轉流離,最終讓自己走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她曾經為他燃燒了自己,剩下一堆灰燼,風一吹,便四處飄散了。
愛,有脆弱質地,薄如蟬翼,不堪一擊。
偶爾,在清晨微亮的朦朧光線中醒來,看到身邊熟睡的一諾,她亦會說,我要這樣,就這樣和你一起,平平淡淡的走下去,無論做什麼,在哪裡,只要我睡去醒來之時,你握著我的手,讓我知道你在。
他親吻她,從額頭到腳踝,每一次都彷彿訣別。她是一個如此立意獨斷,果決剛硬的女子。他無法把握她,每一天都被他當成最後一天來善待。
似乎未來就在那裡,燃起所有希望,歡快的,愉悅的,讓人迷醉。他們憧憬著,描述著,會有一個像她一樣眉眼的女兒,面容清秀,玲瓏剔透。也許會是一個男孩,有著他那般清逸俊朗。又似乎遙不可及,誰也無從提起。根本是絕望的,迷茫的,憂傷的,渺渺無期的。彼此相安無事,寧靜度日。
時而執著堅定,時而猶疑不決。命運,仍舊起伏不定。
生活,永遠模稜兩可。未來,則似乎成為一種禁忌,讓人生畏。
他在廚房做飯,她雙手環腰從身後抱著他,伏在他的後背上。內心恬靜,安寧。
願使歲月靜好,現實安穩。
她是一個這樣不明確的女子。她只是不知道自己要什麼。
他說,也許你只是想要身邊有個人能陪伴你,這個人是誰並不重要。她淚水漣漣,寂靜安然的女子,在無聲的歲月裡,隱忍愛了這些年,方覺委屈。她不是需要誰陪伴,更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陪伴她。她想,我愛他,是真的愛過,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有過他的印記。而現在她對他,只剩下深深眷戀。僅此而已!
也許,她在張仕誠身邊時,也是如此用力的愛著他,不遺餘力。她是這樣的女子,一旦投入,完全交付,不留餘地。
她始終不明確,自己是否需要與一諾維持一段婚姻。就像始終不能明確,自己是否明天就會離開一樣。
她想,也許總要有一個人先離開。一諾說,我會一直在,陪著你好不好?將她不告而別的念頭扼殺在堅定無聲的溫柔裡。
她想,當年,豫哲的不告而別。後來她對仕誠的不告而別。
命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之後,仍舊不會放過這塵世中的任何一個你我他,我們永遠不知道下一刻它會設定讓誰離別。
誰是誰的沉淪(四)
一諾出差杭州,為期一週。他走的那天晚上,從身後擁著北北在她耳邊說:“我會很快回來的,照顧好自己。”窗外夜色如水,滿月如盤。有淒厲的野貓叫,嬰孩的啼哭,呼嘯而過的大風,醉酒的人的叫罵聲,疾馳而過的車聲,樓下年輕夫妻犀利的吵架聲,相互指責,杯盤震碎,格外刺耳。這裡的夜晚總是讓人不得安寧。
他說,很快。她卻覺得如此漫長。她一個禮拜沒有下樓。一諾走之前去超市為她採購了滿滿一冰箱的食物,她靠著那些食物維持身體所需。餓了就吃,渴了就喝,困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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